巴赫隻得此言,頓時大為意動,但一想到剛才的情形,自己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彆人的算計當中,看著手下這些都是一根筋的家夥,大為失望,想起赤龍的戰力還有百裡雲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,心中不由一悸,罵道:
“說什麼渾話,這是四十名重裝騎士,你當是四十隻豬,這他媽的就是四十名沙場悍將,一旦殺人不成我等就死無葬身之地,再說了,大敵當前,火拚一起,不論勝負,活下來的一方都沒有可能守得住洪流關!”
其實也正是這個道理,所以百裡雲生方才才說“井水不犯河水”,從現在起,他巴赫仍然是洪流關當中名義上的最高長官,甚至最後守關的功勞也可以由他一人獨得,畢竟百裡雲生他們作為護衛官,要分一些野戰軍的功勞意義不大,這也正是雙方可以和平共處的基礎,但前提就是不要惹翻了百裡雲生一行。
“給他們送去酒肉,按過節的例子發放!”想通了此節的巴赫心情略有些好轉。
巴赫其時也是相當有野心的人,否則也不可能主動請纓帶隊下來增援洪流關,隻是時運不濟,遇到了赤龍這個克星,不過塞翁失馬,此時前方鏖戰,後方空虛,能守住洪流關不失是一樁不大不小的功勞,他此時雖然頗有不滿,但事已至此,也唯有再尋機會立功。
吃飽喝足之後,這些天大家也是疲憊得很了,自然是開始休息,此時關內空虛,本來是十分擁擠的營房此時是出奇地寬敞,他們這些人可謂是關中的中流砥柱,自然是得到了極外的優待,甚至每人還配備有專門的輔兵進行伺候。
在洪流關這個相當安全地地方,一乾人便放心酣然睡了下去,隻有百裡雲生保持著習慣性的發散出少許的精神力進行警戒,當然,這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,對於厲家少主可能的滲透他倒並不是很擔心。
正因為如此,當半夜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,百裡雲生便立即從床上坐了起身來側耳傾聽,那蹄聲顯得十分急促卻有些淩亂,可見趕馬的人因為不惜馬力,馬兒已是有了脫力的傾向,百裡雲生眉頭一皺,恐怕是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真的來了。
先前他在入睡前曾經問巴赫要過戰報,也就是要了解近期來奧普法那邊大部隊的戰況,從戰報上來看,先前一直都是雙方處於膠著狀態,但是到了前天,奧普法師一行居然尋到了敵人的薄弱之處,一舉贏得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勝利。
對照時間,正是厲家少主集合力量開始追擊自己的時候。
此時這半夜的馬蹄,說不定就是來求援的,因為厲家少主在自己這邊吃了虧,自然會將目光聚集到奧普法師一邊,若是運籌得好,未必不能打奧普一個措手不及,原本自己想著明天再通知奧普法師的,現在看來可能有些晚了,厲家少主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快!
百裡雲生順著喧嘩聲來到關上!恰好見到外麵的洪流關的吊橋放下,一匹渾身是汗的棗紅色馬兒馱著一個血跡斑斑的衛士衝了進來,這名衛士依稀有些眼熟。
百裡雲生心中一動,順手將身邊的一名士兵打昏,將之拖到暗處換上他的衣甲,悄然向著方才的戰馬跑去的地方走了過去。
隻見在洪流關的議事廳前的小廣場上,目前名義上關內軍銜最高的軍事長官巴赫一手扶著一把新鑄的長戟,另一隻手叉在腰間,對著地下跪著的那名衛士陰陽怪氣的問道:
“求援?就憑你這個廢物也能衝出敵人包圍,彆不是敵人圍點打援的圈套吧!”
那名地上跪著的衛士膝行了兩步,連連拜了下去,語氣顯得十分激動:
“卑職乃是法師大人的親衛,人人都認識,這決不可能有假,手上功夫好歹也說得過去,小人之所以能衝得出來,並不是小人的功勞,而是親衛長大人親自帶人殺出一條血路,讓小人與手下四名五名兄弟拚了命才衝出來的結果,就這樣,小人手下的四名兄弟為了讓小人將這封信送到,也是丟了性命,大人現在質疑小人,沒的冷了全關將士的心,這都不要緊,重要的是法師大人現在被圍在斷頭穀當中,急需援兵啊!大人!若是法師大人有個好歹,誰也擔待不起,請您儘快發兵!”
百裡雲生此時才想起來,這人是奧普手下十分得信的親衛,平時裡眼高於頂,以如此不忿的語氣與巴赫說話,恐怕事情要糟!
百裡雲生此時遠遠的把感知傳遞過去,見到這名親衛渾身帶傷,胸前的鎧甲大半殘破,臉頰之上還有一個仍未止血的巨大傷口,汩汩的彙聚到了下巴下麵,再一滴滴滴落到地上,滴答有聲,看起來十分慘烈,而且他的右邊大腿外側也有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,隻是已被他用衣帶綁住,是以並沒有再流血,他伏在地上的雙手微微顫抖,乃是脫力的征兆,百裡雲生心下對他說的話已是信了九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