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彆墅裡麵到處都充滿著雲蘇的氣息,和許家老宅全然不一樣。
一樓花園的薔薇花開了,還有幾棵法國梧桐也枝繁葉茂的,他站在二樓的陽台,仿佛能夠想象雲蘇閒暇的時候自己拿著剪子修理花草的樣子。
真好,可惜他從來都沒見過。
雲蘇回到房間之後很快就睡著了,感冒藥有助眠的成分,可她還是睡得不是很好。
她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夢,全都是跟許洲遠有關的。
她又夢到了十五歲的那一年,可夢裡麵的許洲遠並沒有救她,而是站在遠處冷漠地看著她被人拖著。
她拚命地掙紮呼救,一聲聲地叫著他,可他還是不為所動。
“許洲遠,求求你救救我!救救我!”
畫麵一轉,突然就轉到了她滿心歡喜地跟著林青去參加宴會的場景,那女人明明是故意往她身上潑的紅酒,林青輕描淡寫地一句沒關係,轉頭跟她說她是許太太,得有度量,她就隻好把滿心的不滿吞下去了。
可一抬頭,就看到許洲遠在遠處跟溫知語相談甚歡,她抬腿走過去,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叫他一句,他就已經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。
還有好多好多,那三年裡麵,她跟許洲遠見麵的次數其實並不多,大多時候都是她自己死皮賴臉地去找他的。
每一次都是他的冷臉和嘲諷,那眼底裡麵的嫌棄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紮在她的心口,碰不到的時候隱隱作痛,被碰到了,痛不欲生。
“許洲遠,你怎麼就這麼對我呢?”
床上的雲蘇輕喃出聲,如果不是她雙眼緊閉,許洲遠還以為她是清醒的。
眼淚順著她眼角流下來,許洲遠隻覺得心頭仿佛被什麼扯了一下,生生地疼。
他其實隻是想進來看看她體溫降了沒有,卻沒想到會聽到她在說夢話。
她剛開始的時候在求他救她,後來又問他為什麼這麼對他。
他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麼,但總歸不是什麼好的夢。
許洲遠更害怕的是,那不是夢,那是他混蛋的那三年裡麵發生過的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