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有皇甫胤善所以如此輕佻行為,隻是為了掩蓋他誅殺異己的證據,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,比如沈安,名義上這件事就是由他挑頭處置的。
但沈安是安全的,因為他的身份放在這,等同於開國功臣一樣,皇甫胤善如何乾對他不利?
更何況他背後,尚且還有雲州、月照的力量,隨時準備馳援過來,即便是為了自己,皇甫胤善也必須將他保護好。
再者就是秦俊,眼下他已經接替了李德海的工作,充當皇甫胤善的大總管,兼領六宮都督事,掌內宮禁軍一部,同時梁帝留下的神秘組織,也是由他來做二把手的,第一把交椅沈安坐定。
這些也足夠保證他的安全。
眼下沈安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,最難受的隻怕是徐修和侯貴權。
此番一事,他們兩個人可謂是效儘了犬馬之勞,為了完成皇甫胤善安排的任務,承載了朝廷上下的罵名,但是顯然這兩個人之後的結局,絕對難以善終。
但沈安不想考慮這麼多,一切都是王朝更迭中,該出現的,躲也躲不開,他現在就想知道,皇甫胤善的登基大典準備如何操辦。
這是個費錢的活兒,當下朝廷的國庫庫存其實並不多,甚至有一些專款已經見底了。
沈安現在還管著戶部,他不能不操心這一切。
皇甫胤善端著一杯茶臉上帶著幾分為難的神色:“兄長,而今國庫之內的庫存有多少其實我心裡也知道;所以咱們這一次不如從簡些?”
他用了一個“些”字,沈安就知道,這件事他看的非常重,且隻能盛大操辦,從簡的話,絕對不行。
心思一動,沈安對等他“勸進”的益王道:“王爺登大寶,乃是我大梁最為重之事,而且到時候外國使臣也會前來恭賀,還有那些臣服在我大梁旗下的蜀國、藩鎮等,如果操之過簡,會有損國威。”
“奈何國庫無錢啊!”
皇甫胤善一聲長歎,把虛偽兩個字幾近表現的淋漓儘致,沈安也不戳破,隻是順著他的話,繼續往下說;“其實這件事也好辦,籌措款項就是。”
沈安提議,既然是新皇帝的登基大典,這必然是舉國歡慶的大事,所以一部分錢款從國庫中出,但隻要一點就好,剩下的則交給地方上的官員們負責。
這也是給他們一個洗心革麵,表達自己忠誠的機會,沈安沒有把話說的過分明白,但是他將矛頭直指才剛剛結案的那一次誅殺黨羽之事。
在這件事中,有多少人被殺,朝廷基本上就要相應提拔起多少乾才來,雖然到今天為止還是有很多職務空缺,但一些相對重要的官職也都被安排了人。
這些人,方才走上仕途,要麼就是被皇甫胤善一手卓拔的,要麼就是從地方上,殘存的官員中舉薦出來,說來說去,他們不是皇甫胤善的舊部故人,就是沈安擢升的才俊。
正好可以借此機會,讓他們表達一下對新皇帝的感謝,這也是說得過去的。
皇甫胤善點點頭,這個倒是可以,但他擔心,一旦如此把剩餘所有的款項全部攤派給那些地方官員,或者剛剛上任的官員,到時候會他們一旦承受不住壓力,對當地百姓下手,豈非不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