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蒼天有眼,像王家那種壞種就應該斷子絕孫,王正天那個老王八隻死一個兒子算便宜他!”周岩氣哼哼的咒罵著。
龍威卻漠然一笑,難道隻是斷子絕孫這麼簡單?
此時,風住雨歇,晴空萬裡。
龍威極目遠眺,緊繃的神經這才舒緩了幾分,與好友重逢多少為這肅殺的深秋增添了幾分喜氣。
“走吧,去你家看看。”龍威看著麵色蠟黃的周岩說道。
多年的風雨早已將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侵蝕殆儘,現在周岩顯出比同齡人更多的老成持重。
聽龍威這麼一說,周岩微微一怔,有些猶疑不決。
周岩家裡比起龍家那絕對是天壤之彆,雖然不至於食不果腹,那也是在貧困線上掙紮。
畢業以後,周岩放棄繼續求學,步入社會後幾經輾轉,多年的摸爬滾打這才成家立業,有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小飯店。
平日裡無非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,瑣碎的生活平淡乏味。
小飯店就開在不遠處的山腳下,大雨過後,道路泥濘,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走了下來。
到了小飯店一看,真可謂光景慘淡,吃飯的人寥寥無幾。
門口坐著個年輕女人,穿的花枝招展,拿著手機正玩的興起。
周岩介紹道:“威哥,這是我老婆孫豔……”
龍威稍稍一怔,這兩個人居然是兩口子,實在是有些突兀,總覺得哪裡不合適。
妖豔女人見來了客人也不起身,隻是大大咧咧的倚在門口,輕蔑的瞟了一眼龍威,最後目光落在周岩身上,罵道:“你這種窩囊廢居然也會有朋友?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人!”
周岩額頭青筋直蹦,平日裡也就算了,今天這個女人當著自己好朋友的麵居然如此放肆,他想還嘴,卻又膽怯了。
周岩拉過一張方凳,倒上一盅茶,咧嘴一笑:“哥,我女人嘴刁但是心善,你可千萬彆多心。”
龍威卻擺擺手:“無妨。”
龍威這十年來縱橫捭闔,見過多少狠辣的角色,嘗過多少致命的苦頭,現如今一個區區婦人的幾句閒話他又豈會放在心上?
“哥,你先坐,我這就給你弄幾個下酒菜,等會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!”周岩說著話,挽起袖子就要走近後廚。
孫豔卻一把攔住周岩,一臉鄙夷道:“什麼下酒菜,咱家哪來的錢招待客人,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店裡都多久不開張了,你以為你是誰,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?”
女人越說越來勁,她雙手叉腰,罵罵咧咧的:“整天什麼事都不敢就知道往家裡帶狐朋狗友,老娘我忙前忙後的伺候你們飯局,真把這裡當善堂了,一個個的都跑來要飯。”
聲音之大,傳的街知巷聞,很多街坊都跑出來看熱鬨,指指點點。
周岩不是沒脾氣,但是在這個女人麵前他不敢發作,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,糞土當年萬戶侯的英勇少年,現在的他隻是一個拚命討生活的普通人。
他不斷的點頭哈腰,給他老婆賠笑臉,賠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