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乍起,吹落滿地海棠。
商務車內,龍威看著窗外大雪紛飛,寒冬已至,再過不久春天就要到來,也不知道天地回暖之際能否趕上大哥的忌日。
“竟然下雪了?”手持方向盤的董飛探出頭看了一眼。
雪白無垠,紛紛灑灑。
“還記得咱們那次執行任務,也是漫天飛雪,在廣袤壯闊的大山中我遇到了她。”龍威望著熟悉的雪景,不由得心生感慨。
“主宰就是那時候認識了陳小雲?”董飛問道。
“是啊,那時候的小雲瘦弱,堅強,一個人生活在大山中卻不知道害怕,不過……”龍威語氣陡然一滯,“我一直不相信她會就此死去,多希望她還活著。”
斯人已逝,故人長絕,怎不讓人唏噓感歎。
正在這時,姑姑龍美蘭打來電話,一番閒談,龍威的心情頓時有些低落。
這世間很多事情原本如此,越怕什麼越來什麼。
“姑姑家要舉辦家宴。”龍威微微搖頭,似有不悅。
“這不挺好嗎?”董飛有些不明就裡。
張家雖然不像以前似的那麼闊綽了,但是每年年底都會齊聚一堂,一是為了族內聯絡感情,二來也是為了祭拜祖宗。
“你忘了我什麼身份?”龍威白了一眼董飛。
龍威跟龍家並沒有血緣關係,同樣的,龍美蘭跟張建國其實隻是他名義上的姑姑姑父。
張建國在家排行第三,家中兄弟姐妹甚多。
張家落魄之前也是家底殷實的名門望族,雖然現在家道中落,但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並沒有丟,比如每年年底的家族盛宴。
龍家覆滅以後張家也受到牽連,從此一蹶不振,反倒是張建國的幾個兄弟姐妹因為遠離事情中心反而過得越來越好。
對這次族宴,張建國有些踟躕不前,擺明了,這次赴宴必然要被百般嘲諷。
笑貧不笑娼,這就是社會現實。
按照張家的族規,族宴每家輪流坐莊,一家舉辦一次,費用全包。
想到這,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,往事如同洪水般傾瀉而出。
在龍威的記憶中,他還在上學的時候曾經被姑姑帶去過張家的族宴,但是因為當初他的一個舉動徹底引燃了張家的導火索。
那次,張家的眾多親朋對龍美蘭好一頓嘲諷,甚至大聲叫罵。
“那件事說來也可笑,張通的兒子欺負我表姐,大冬天的居然潑了我姐一身涼水,甚至還把她身上的衣服給撕爛了。”
龍威語氣平淡,但是神情卻為之一變。
陳年往事,曆曆在目。
“我從小跟表姐的感情就很好,當時我看著渾身濕淋淋的表姐頓時大怒,逮著那個狗東西就是痛打一頓,最後一腳把他踹進水缸裡,讓他也嘗嘗刺骨的滋味!”
自從追隨主宰以來董飛從未聽過主宰如此大爆粗口,可見這件事在他心中積壓已久。
“主宰,您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生猛了?果然是龍精虎猛!”董飛嘿嘿一笑,拍起了馬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