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實在是夠可笑的了,明明是這親密的兩父子,此時卻好像是仇人一樣爭鬥著。
他們賭的是未來的生死一戰。
範賢每天都勤奮練習,他白天睡覺,晚上才拚命地練功,讓彆人誤解他根本就不努力,在族老會考察他功課的時候,他也故意隱藏了實力。
族老們雖然不太滿意,卻始終是覺得,給範賢找的老師不好,倒沒有怎麼責怪範賢。
畢竟,範家能出一個功夫勉強過得去的後代,已經是不容易了,要求不能太高了!
不知範伯駒有沒有被範賢騙到,但範賢卻不會被範伯駒假裝出來的父親模樣給騙了。
他估計著,生日宴會這一點一定會出幺蛾子,哪怕是範伯駒不想怎麼樣,陸雪和張管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如果能趁著那個機會除掉陸雪或者張管家,範伯駒就少了一個幫手。
如果運氣好,範賢想直接除掉那個殺了範勞的影衛!
範賢的生日宴在一周之後,那天,他專門給學校請了個假。
範賢先去了守墓人的小屋裡,他不知道範勞埋在哪裡,隻能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磕了幾個頭。
“叔叔,你放心,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,一定會替你報仇的。這個世界沒有公理,你這麼好的人,媽媽這麼好的人,卻都要被奸人所害。不過你彆擔心,從此以後有我了,若老天不公平,我就來主持公平,從此以後,我就是這天底下唯一的正義,你要保佑我今天順利,我會替你和媽媽報仇的。”
範賢的眼淚決堤,沒想到一切已經過去了一年。
在範勞的小屋裡住得那小半個月,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了。
然後,他又去給他媽媽掃了墓,磕了頭。
魏文君的墳墓很小,也很偏僻,範伯駒根本就不喜歡她,不,應該說是恨死了她了,所以連她身後的事也不願意好好對待。
按照魏文君的地位,她應該是要進祠堂的,骨灰盒供在祠堂裡接受族人的香火供奉。
可她沒有。
魏文君嫁給範伯駒的時候,還不到22歲,沒有領結婚證,一直到他死前都沒有領到結婚證。
範伯駒不想善待魏文君,等老爺子一死,他甚至直接宣布,魏文君不是他的老婆,而是他的情人。
這樣一來,範賢這個正兒八經的大少爺,反而成了私生子了!還好族老會壓著,範伯駒還不敢這麼猖狂。
所以,魏文君成了範家無名無分的人,隻配縮在這個小墳墓裡,孤零零的。
範賢摸著魏文君的墓碑,他的心中並沒有痛,隻有不甘心,此時此刻,他仿佛明白了母親在死前的最後一刻,為什麼還對範伯駒如此的不甘心。
並非是執著的不甘心,而是不甘心,人的心,怎麼可以那麼壞。
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空墳墓,墓碑也是空的,還沒有刻字上去,他臉上露出了很殘忍的笑容,笑得他不得不咬住自己的嘴唇,嘴唇都是血。
“媽,你放心,旁邊有個空的,將來一定會有人來陪你。也許,就是今晚。”
他說著站起來拍了拍灰,眼神冷得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,恐怖異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