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阿木說過,我們是守陵人,不能離開青陵,隻有在這兒守著。
這麼多年,也有這樣的年頭,父親阿木就會出山十幾天,十幾天後,就能弄來糧食,父親阿木從來沒有說過,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。
“弟弟,沒事,我一會兒就出山。”
“五哥,你還沒全好呢。”
“沒事,五哥沒事了。”
我收拾了一個包,把狼皮裝到包裡,背著就走了。
我很茫然,從山裡出來,到縣城,沒有我認識的人。
我找到了市場,那裡是做生意的人,我找了一個空地兒,把狼皮拿出來,站在那兒不說話。
有人圍過來,看著我,然後看著狼皮。
“假的,這個時候上哪兒弄狼去呀,何況也犯法。”
我激靈一下,犯法?
我把狼皮收起來,馬上離開了市場,一個人就跟上我了,讓我發毛。
那個人跟了我很遠,沒人的時候叫住了我。
“哥們。”
我站住了,看著這個人。
“這狼皮是真的,我要了。”
“我需要的是糧食。”
“我家裡有,跟我到家裡。”
我跟著這個人到了家裡,家裡的糧倉有很多的糧食。
“能給我多少?”
“一千斤。”
我從來沒有賣過狼皮,不懂這些事情,但是我明白,這個人給我少了。
我轉身就走。
“兄弟,坐下,我給你弄點吃的。”
這個人給我弄來吃的,喝的。
“兄弟,四千,最高了。”
“這是老狼,一人多高。”
“五千斤苞米。”
我同意了,這五千斤苞米可以度過這個青黃不接的時候了。
“而且我要求磨成苞米麵兒,車送到山下,離這兒三四十公裡。”
這個男人想了半天。
“好,我答應你,兩天後,你來領路。”
“我就在這兒等。”
我沒地方去,身上沒錢。
“好。”
我在這兒等了兩天,兩天後,車拉著苞米麵到了山腳下,把苞米麵放到了那個山洞裡。
回到山坳,我讓所有的男人下山扛苞米麵。
有吃的了,我的心也放下了。
也就是在這天的夜裡,童謠又唱起來了,清脆的聲音,我竟然感覺了不安,害怕,甚至是詭異。
夜裡,我上了山,青陵的陰線又出來了,它又延長了,離青陵有幾十米了,看來這青陵出事是跟外麵有關係了。
下半夜,陰線沒有了,我去青陵外,那陰線到達的位置,那是離青陵二百多米的位置,除了樹就是雜草。
我沒有發現什麼,我聽到腳步聲,回頭看,是二哥阿泰。
“五弟,發現什麼了嗎?”
我搖頭。
我和二哥回房間喝酒,實在是睡不著。
“五弟,這事是接二連三的,大哥的死就很奇怪,不可能自殺。”
“是呀,可是絲毫沒有不正常的現象出現。”
每當想起大哥阿合來,那“咣”的一聲槍響,我就會驚醒。
第二天,夜裡,我又上山,那陰線又在一點一點的延長,竟然往村子裡的方向來了。
這次陰線出來的很長,到了村路上,明天就會進村,那村子裡會有什麼嗎?
我想不出來,不禁的打了一個冷戰。
陰線消失後,我回房間睡了。
早晨起來,我在村子裡轉,根本就沒有發現異常的現象,這讓我想不明白,那陰線會到什麼地方停下來呢?
中午,回房間,飯菜有人給送來了。
吃飯,喝酒,想著這件事,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呢?
那童謠又是怎麼回事呢?沒有人唱童謠,半夜就會有童謠聲。
這一天,我不安,一直在村子裡轉。
天黑後,我拎著酒就上了山,我緊張,喝酒壯膽行色。
半夜,童謠先來了,忽遠忽近的,忽大忽小的,那陰線出現了,真的進村子了,直接二叔家的宅子去了。
二叔死後,家裡就沒有人了,封了宅子,這樣的宅子是沒有人往的。
那宅子是二叔用了兩年的時間,在山上取石,自己搭建的,高低四房,形成台階,前後房,院牆成四方形,錯落著,很漂亮的房子。
那陰線進了院子後,消失了,童謠聲也嘎然而止,我的冷汗就下來了,看來這禍是在村子裡了。
我往山下去,摔了一跤,心裡發慌,腳下沒跟兒。
二叔死了三年了,那宅子也封了三年,沒有發生什麼事情,這怎麼會這樣呢?
我往二叔的那個宅子去,我把二叔院子門封板撬開,進院子,蒿草過腰了,我正要進去,突然我看到了……
我差點沒嚇死過去,從台階上滾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