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我起來,上廁所,站在房山那兒撒尿,突然一個影子出現在房山牆上。
我撒了一半的尿,一下憋回去了,愣了一下,一下跳開了,四周沒有人,那影子還在牆上。
我站在那兒,看了半天。
其實,我知道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。
在北方的極寒之地,天氣寒冷,起夜的時候,都會到房山頭,撒尿,然後跑回去,久而久之,那兒就會形成白色的一片,對著牆尿,牆上也會有白色的一片,父親跟我說過,那樣久了,偶爾會出現影子,有的時候,匆匆忙忙的跑到那兒,竟然看到一個影子站在那兒,嚇得一哆嗦,不過會馬上消失,那是怎麼形成的,誰都說不清楚。
這事我也是一直沒有鬨明白,這個影子此刻就在,並沒有消失。
這是我第一次看到,隻是聽說過,這回真的見到了,那影子還能在窗戶前,來回的晃嗎?這個可能嗎?隻有在房山頭才會有,叫房頭鬼。
那影子慢慢的消失了。
我回房間,就睡不著了,也許真的沒有事情,二叔死在這房子裡,當年他的女兒被狼咬死後,放在這房子裡整整一個月才埋了,幾乎每天夜裡都能聽到二叔的哀嚎聲。
父親說過,人死不能再入進房子裡的,就是放也不能超過三天,過了三天,那魂就不走了,這些我都不太相信。
如果茶期在,我還可以問問,也許會有一個答案。
我回去,那影子突然又在窗戶那兒閃過去,我想那絕對不是什麼房山鬼。
我拎著棒子出去了,那地下室的石板竟然打開著的。
我下去,站在那兒。
“你要是不出來,我就放火燒了。”
其實,我根本就不可能燒,這裡的東西是哈達家族人的命,糧食。
那個人出來了,我當時就坐到了地上,整個人都傻了。
“阿洛,是我。”
那是二叔,沒錯,我認得,可是二叔死了。
二叔一步一步的往我這兒走。
“二叔,我那時候還小……”
二叔過來,我已經靠到牆邊了,他扶我起來。
“我們上去喝一杯。”
我整個人都是軟的,太嚇人了。
進房間,端杯子的手都在哆嗦。
“二叔,我保證不再打擾你來,你有什麼要求,儘管說。”
“阿洛,我沒有死,一直活著,就在這房子裡。”
二叔的話讓我無法相信,當年二叔是死了,我還哭了幾天,但是我真的沒有看到二叔被葬的場麵,但是墳塋地裡有二叔的石碑。
我瞪著二叔看。
“我真的沒死,你父親救下我,那墳塋地是空棺,我一直就生活在這兒。”
到底發生了什麼,我隻能是聽著。
二叔告訴我,當年他是真的自殺了,我父親救了他,做了一個假死,是因為父親安排他,將來扶我上位,因為父親感覺到,事情不太好,父親已經有了感覺,知道會出事了。
我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,問二叔。
“殺身之禍,你有三劫,你躲過了兩劫了,最後這一劫由我來幫你。”
“二叔,謝謝你。”
二叔沒說話。
這一劫是什麼,二叔沒有說。
但是,我很清楚,這一劫也許是真的難逃過去了,有家不能回,還離不開這個地方,二哥要殺我,我是跑不掉的。
第二天,我離開二叔那兒,二叔讓我去地閣。
地閣裡呆著,我時刻都擔心二哥會帶著人來。
我總是感覺二哥阿泰背後有什麼人,就如同有茶期,馬麵哈達媚這樣的人,在背後幫著他一樣,當然,不會是薩滿巫師段數,如果是的話,我早就被抓住了。
如果是這樣,那麼二哥背後的那個人會是誰呢?
我了解二哥,一個莽撞的人,頭腦有一些簡單,如果他背後沒有人,不可能弄出來這麼多的事情來,這才是讓我擔心的事情。
我的最後一劫也不知道是什麼劫難了,現在我也不用擔心這事了,生死由命了。
我在地閣裡呆著,這也不是辦不法,這樣也沒有頭兒,但是我真的不敢出去,二哥阿泰是真能弄死我。
沒有想到,我在地閣的第四天,哈達文來了,看到我也是一愣。
“阿洛,你躲在這兒呢?你阿泰死了。”
我聽到激靈一下,然後眼淚就掉下來了,不管怎麼樣,那畢竟是我二哥,現在這樣,小的時候,帶著我玩,對我還是非常不錯的。
我讓哈達文先回去。
天黑後,我站在村子的半山上,白色的錄馬風旗再次飄起來了。
哈達文也不知道二哥阿泰是怎麼死的。
我慢慢的走下山去,我要送二哥一程。
走到二哥阿泰的棺材邊,我跪下了。
“二哥,一路走好……”
我大哭著,三哥站在一邊看著,哈達家族的人都看著。
二叔走近我,蹲下,小聲告訴我的話,讓我差點沒跳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