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龍霄將來人迎進屋,楚夜打量一番,這是一位道士。
三十多歲的模樣,留著胡須,穿一身道袍,背後背著桃木劍,胸前扣一麵八卦鏡,腰間彆著一個黃色的袋子,應該裝著符紙之類的東西。
徐龍霄介紹:“這位是我請來的衝靈道長,這是我爸,這是我家保姆英姐,這是我爸請來的醫生。”
徐乾朝衝靈道長點了點頭,衝靈道長便抱拳道:“徐先生,貧道乃南屏山太一教玉鼎真人坐下弟子,受徐兄弟之邀,特來幫令千金驅邪捉鬼!”
徐乾忙抱拳道:“那就麻煩道長了。”
楚夜抱拳道:“道長,我對太一教也略有耳聞,據傳太一教乃是金朝蕭抱珍創立,也是烜赫一時,可後來隨著金朝沒落,太一教最後似乎也並入了正一道?”
衝靈道長眼中露出些許詫異,而後道:“這位小友說得極是,當時太一教主流的確並入了正一道,可是卻有幾脈分支散於各地,三百年前,我教祖師於南屏山重振旗鼓,再度振興太一教。”
楚夜隻是好奇,他並沒有懷疑衝靈道長的身份,因為他看得出,衝靈道長還是有幾分本事的。
不管是道教何門何派,修道與修真其實差彆不大,隻是在傳統意義上,人們認為道士便是修道者,而修真者卻是傳說中的存在。
其實,隻要把修道者的實力用修真者的境界一劃分,他們便也是修真者,隻是現在某些教派對於外門弟子隻字不提修真二字,那些修道者隻知道自己有獨特的力量,並不能與修真境界一一對應起來而已。
徐龍霄等他們說完,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,道:“道長,樓上請。”
徐乾看著楚夜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楚大夫,我不知道龍霄請了太一教的道長,真是抱歉……”
楚夜道:“無妨,大家都是為了徐小姐好,多一個人,總歸不是壞事。”
有太一教衝靈道長在,徐乾和英姐多少有了底氣,畢竟相比於楚夜來說,衝靈道長可是出自名門正派,更值得人相信。
如果是楚夜領路,保姆英姐肯定不敢上樓,此時衝靈道長一馬當先,連她都跟了上來,想看個究竟。
“陰氣如濃煙滾滾,聚而不散,徐先生,你家的惡鬼,道行不淺啊!”衝靈道長腳下劃開一道弧線,從腰間布袋掏出五張黃符,一張貼在地上驅散陰氣,另外四張分彆發給徐乾等人。
“大家拿著這個符,關鍵時刻可保你們一命。”
輪到楚夜時,他卻搖了搖頭道:“我不需要。”
徐龍霄道:“楚大夫,現在你也很清楚了,我姐姐並不是得了什麼怪病,你還是請回吧,如果出了什麼事,我們可不負責。”
楚夜道:“我要是走了,我怕你們出事。”
單憑衝靈道長的道行,還不是蔡宏鬼魂的對手。
“笑話,你隻是一個小大夫而已!”
“假如我告訴你我也能驅鬼呢?”
徐龍霄嗤鼻道:“你要是跟驅鬼,那母豬都能上樹了!”
對此楚夜不做回應,而徐龍霄說了一句後,也是將目光挪像彆處,瞳孔放大,頓覺毛骨悚然。
此時此刻,衝靈道長已經推開了徐鳳瑤的房門。
房間裡閃爍著燭光,並不如何明亮。
沒錯,因為前一晚天花燈已經碎了,所以沒法照明,徐鳳瑤這種狀態,莫說請人來換燈,縱是連徐鳳瑤臟亂的房間都沒人打掃,因為沒人敢進去。
此時此刻,徐鳳瑤已經將臟亂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,屋裡擺滿了紅彤彤的蠟燭,每一根蠟燭上,都雕著龍鳳圖,這種蠟燭,又被成為喜燭。
古時候沒有燈,結婚時都用喜燭,如今也有大部分保留這一習俗。
房間四周都貼滿了喜字,床上的被褥枕頭都換上了新的,一片大紅喜慶的顏色,床上擺放著紅棗,花生,桂圓,瓜子。
徐鳳瑤此時正端坐在梳妝台上,她頭戴鳳冠,穿一身廣綾大袖衫,邊緣以金線繡太陽神鳥圖,外罩一件孔雀繡雲霞帔,腰束錦帶,大紅裙搖曳,拖地三尺有餘。
鳳冠霞帔,光彩照人。
纖纖玉指中拿著一張紅紙,雙唇輕含,動作輕盈而典雅。
徐乾等人駭然失色,這儼然一副古代女子出嫁的場景!
英姐臉上寫滿了恐懼,看了一眼屋裡便一直低垂著頭,害怕的問道:“道長,小姐她這是怎麼了,這也沒到她和白少爺的婚期啊!”
衝靈道長沉聲道:“是那鬼魂要與徐小姐成婚!”
“果真是他!”
徐乾的聲音顫抖,昨晚楚夜認為纏著徐鳳瑤的鬼魂是蔡宏,徐乾心中還有疑慮,今夜見此情形,一下子做出了定論。
“老徐,你說誰?”徐龍霄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