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如何安慰,隻好拿出紙巾幫她擦去眼淚。
她抱著我,喃喃說,“真的是會死掉嗎?”
我不讓她多想,拉著她繼續前進。
這一次直走到下午一點鐘的時候,兩個人已經曬得不成樣子了。才發現了一個岩石區。
兩個人像是發現了綠洲一樣,昏昏睡睡的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,歡呼著跑了過去。
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休息。
我們的水和食物已經沒有了,喝了一點鬼奶,兩個人就這樣睡了過去。
這一下就睡到半夜。她已經迷迷糊糊了,說著胡話。
我勉強坐了起來,還剩下幾口鬼奶,我喝了一口,其他的全部給她灌了進去。
她的身體又冷又熱,喝完鬼奶後,似乎好了些,半個小時後醒了過來。
“我們會死在這裡嗎?”從她乾啞的喉嚨裡,發出哭聲。
“我不知道,我也不想死在這種地方。”沒有食物沒有水,連鬼奶也喝完了。可是走了三天,我們沒有遇到水源或者綠洲。
我也流出眼淚。在這樣的鬼地方,再堅強的人也撐不住的。
我們擁在一起,兩個人不住地流著淚。
那句詩怎麼說的,執手相看淚眼,竟無語凝噎。當然,我們是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。
也許下一刻,我們就會死在這裡。
再過一些日子,要是有人來這沙漠,會發現兩具互相摟抱著的乾屍吧?
這時候,在我們坐著的地方又出現了兩個字:六天!
“嗚嗚,嗚嗚……”王默秋大聲地哭了起來。
肚子非常的餓,連哭都沒有多少眼淚。
“是誰,你給老子出來,老子要打死你!”我向黑色的夜空歇斯底裡叫道。
“老子不要你提醒我有還剩下多少天!要是有種,你就出來和我打一架!”我氣喘籲籲,不住地轉動身子,朝整個沙漠叫道。
可是回答我的隻有呼呼而響的夜風。
王默秋走上來,摟住了我。
我們兩人大聲地哭了出來。
“謝雨,相信緣份嗎?”王默秋仰起臉,哭得梨花帶雨的。
如果算起來,我就是道家中人,道家自然是相信緣分的。
“相信。”我抽泣著說。
她拉著我,坐了回去,頭靠在我懷裡。
“你說人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人活著,是為了什麼?”王默秋問我。
在這個時候,她說起哲學來了。
我一生下來就被惡鬼搶胎,我有可能活不過二十二歲,所以從小到大,都是要為解開這一個惡咒,而不斷地探索,積陰德,以期能夠化解。
而我經過的那些事就像是一場場噩夢。
我說,“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噩夢。”
“我小時候拚命讀書,長大畢業後又拚命工作,後來,也就是現在吧,二十五歲了,我爸媽就催促我趕快找男朋友嫁出去。於是,我拚命地相親,和各種人約會。”
她苦笑了一下,“我本來有一個非常好的男性朋友,我們兩人也算談得來吧。可惜,我爸媽嫌棄他家裡沒錢。所以我也沒和他一起。”
“到了今晚,我才知道,我以前那麼勞碌,究竟是為了什麼?”
“本來這一次範博約我出來,我還以為那個單偉國彬彬有禮的,是一個正人君子,想不到他竟然帶著催晴藥。原來他是個偽君子。”
我們互相擁在一起,在對方身上摸索著,談著毫無意義的人生。
漸漸地。默秋雙眼迷離,聲音越來越小。
滾燙的額頭,身體卻又是冰冷一片。
她呢喃著,仿佛就快睡著了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要是真睡著過去,就永遠醒不來了。
我的腦袋也是昏沉沉的,可是靈台裡還有一絲光亮。
我搖著她的身體叫道,“小秋,彆睡。快醒醒!”
默秋沒有睜開眼,我搖了好一陣子,才聽見她蚊子一樣的聲音:“謝雨,抱緊我,我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