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掀起他的衣服,卻給他的手握住了。
“兒子,爸爸,爸爸可能快不行了!”他說著,“以後好好對你媽媽。”
“不會的,不會的。爸爸你會沒事。”我拚命搖頭,隻覺得自己雙手顫抖得厲害。
“爸爸,我這裡有這種非常好用的藥,你會沒事的!”
“我,我……”爸爸劇烈地咳嗽著,從嘴巴裡吐出幾口血痰來。
“不要說話!”我大吼著,眼淚如雨落下。
掀起他的衣服,就要幫他檢查傷口。
卻見他的心窩位置有一個血洞,從那裡不斷地噴出血來!
我的心不斷地往下沉,就似要沉到無底深淵最深處。
“兒子,我的事我自己知道。”爸爸突然睜開眼睛,那一雙眼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混濁,變得異常澄明。
這樣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,那是我讀小學時,領到了低分數試卷並藏起來時,害怕看到的那一種眼神。
“兒子,好好活著,好好對你媽媽。爸爸我——咳咳……不能陪你們再下去了……”
“不,不會的!爸爸不要說了!”
此刻,爸爸的嘴巴裡咳出了好多的血。
我手忙腳亂地將那黑色藥膏全塗到他胸口上去。
那血止住了,可是……
爸爸剛才那非常有神的眼睛卻開始潰散!
他的手,無力地摔了下去!
“爸爸……”我聲嘶力竭地叫著。
但那一雙手再沒有舉起來。
那是一雙孔武有力的手,抱過我,將我放到他肩膀上去,也打過我。但是如今,它再沒有力量來打我了!
……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當我發現爸爸從我懷裡落下時,我這才回過神來。
“大哥哥,彆再傷心了,節哀。”白衣女孩淡淡法說著。
我看著懷裡那個叫謝衛國的男人,此刻的他閉著雙眼,神色非常安祥。
“你爸爸看到你沒事,所以他這一次是開心去的。記住他說的話,他要你好好地活下去!”
白衣女孩說道。
我明白她的意思,輕輕地將爸爸放到地上,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他身上。
站了起來,被白衣女孩拉著向前麵走。
“去哪裡?”我抹乾臉上傷心的淚珠,問道。
“去看看其他的人。”
到了白振天那邊,他已經不能再睜開眼了。
在他身邊還有兩個活死人的屍體,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!
又走到紙人張那裡,蒼白的臉上,眼睛緊閉著,而他的雙手死死地抱著一個人。
那個人光著身子,沒有頭發,竟然就是那個怪人!
“他——和那個怪人同歸於儘了。”白衣女孩說。一會後她又皺眉,“不對,看來,這個怪人是被幾個人合力打死的!他身上的傷口是由不同武器傷害的。最後才被這位張師傅抱著一起死掉。”
我去扯紙人張的手,但那雙手就像是鐵箍一樣,緊緊地箍住了那個怪人!
“死了,都死了!”我喃喃地說著,突然間放聲大哭。
腦子裡一幕幕地閃過和他們幾個經曆的情景。
好一會過去,我才止住哭泣,走到另外一邊,那丁則天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。我朝他狠狠地踢了一腳。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,臉上甚至出現了屍斑!
我拿出了投生符,燒給了我在乎的這幾個人。我為他們念《度人經》,期望他們的魂魄會得到安息,來生投一戶好人家!過幸福而又美滿的日子。
在掩埋爸爸時,突然間我發現在他帶著的包包裡,有三張舊相片。
兩張是我之前在紅色小樓那裡看到的,其中一張是葛蓉蓉與畢隆的合影。另一張是爸爸在中間,畢隆與紙人張在兩旁的合影。
最後一張照片,是我與周捷進入地下黑暗裡在那個妖眼洞裡時看到的一張相片。相片裡,爸爸與畢隆在一起,而畢隆手上拿著一個眼睛木雕。
“怎麼回事?”我不禁有些犯疑。這三張相片,都是在我看過不久後消失了。
而此刻它們又出現在爸爸的包包裡。
我將這三樣東西收好。不管怎樣,這也是爸爸的遺物。
在這裡又逗留了十幾個小時,直到我將歐陽玉、爸爸他們的屍體都分彆安頓好。
喝完了最後一口鬼奶,我問白衣女孩,“現在,我們去哪裡?”
“我們出不去了,”她說道,“除非我們進入那裡!”
進入那片混沌?
我說,“進入那裡真的能夠出去嗎?”
聶靈雪和羅盈不知道哪裡去了,我在猜測她倆是不是跳進那片黑暗虛空裡。
“應該可以吧?”
我考慮了一會,下定了決定,“我們進去吧!”
我拿出掉在地上的一些破衣服,寫上了字,將它們分彆放在好幾個地方。那上麵的信息是我給聶靈雪和羅盈的,我向她們說我已經進入了那片虛空。
當我做完這一切時,白衣女孩正呆呆地看著那片虛空。
突然間她說道,“你想要救回這些人嗎?”
我打量她一會,說,“彆開玩笑了。”
“真的可以,隻不過,不知道幾率有多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