燈火通明的書房內,一群人圍在巨大的顯示屏前,監視著屏幕上的一舉一動。
人群中央,一個頭發有些灰白,樣貌與左飛有六分相似度的男人臉色陰沉,眼神陰鶩。
他身後,十多名西裝男人神情冷峻,隻是手中的槍卻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。
“誰來告訴我,要怎麼對付這個該死的家夥!”
男人指著屏幕上的陳陽,聲音尖銳沙啞,宛若破掉的銅鑼。
他脖子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,長約五六厘米,橫貫上下,這是他早些年在一場混戰中受的傷,從此以後,他的嗓音就變得十分難聽。
隻是,這條傷疤也帶給他很多,就比如老大的信任,以及今天的一切。
聽著男人難聽的嗓音,在場的人沒有誰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嘲笑,因為,這個男人就是老黑!
見沒人說話,老黑緩緩轉過身子,滄桑的臉龐此刻繃的緊緊的,他拍了拍把手,大吼道:“四十多號人馬,都是吃乾飯的嗎,竟然連一個人都攔不住,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!”
這些人中的頭領咽了口口水,上前一步,艱難的開口道:“方老大,這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是人,他是魔鬼,我們的人已經儘力了......”
“我要的是儘力嗎,我要的是攔住他!”老黑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,他沉重的喘了幾口氣,神情壓抑,“他現在已經到了門口,你們快給我想辦法弄死他!”
頭領擠出一絲笑容,他彎著腰諂媚的說道:“老大,這扇門是特製的,想要打穿,至少得是炮彈才行......”
話音剛落,寂靜的書房忽然傳來一聲巨響,下一刻就是鐵門重重砸在牆上的轟鳴聲。
塵埃四起中,一道人影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“不好意思,弄壞了你們的門。”
陳陽嘴角噙著輕鬆的笑意,他雙手插兜,閒庭信步的走進了書房。
先前說話的男人驚恐萬分的張大了嘴,指著陳陽,“鬼,鬼啊!”
陳陽笑嗬嗬的說道:“你可以這樣稱呼我,隻要不用我賠錢就行!”
在這種關鍵時候,身經百戰的老黑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,他立刻站起身來,臉色陰沉的看向陳陽,“我與閣下無冤無仇,閣下為何如此針對我......”
他說話的同時,背後的手做了個手勢,十多名保鏢會意,紛紛掏出小型衝鋒槍,對準陳陽。
陳陽有些鬱悶的撓了撓頭,為什麼每次這些反派在死到臨頭的時候總要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,搞得自己好像很不講理一樣。
隻不過,他沒有道德,所以自然不會被所謂的道德綁架嚇到,當然了,這些人也絕對不配提道德二字。
“今天天氣不錯,很適合殺人,我就挑了個地方來逛逛。”
陳陽語氣隨意,和說去商場購個物一樣自然無比。
有槍在,老黑底氣更足了些,對於陳陽能踹飛防盜門的畏懼也減輕了不少,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:“殺人者人恒殺之,想必小兄弟也做好被殺的準備了吧?”
陳陽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,“這倒沒有,我從不為不會發生的事情做準備。”
老黑解開領口的一個扣子,氣定神閒的說道:“小兄弟,我老黑出身微末,這些年能在靜海站穩腳跟,靠的並非是一身蠻勁,而是動腦子,我始終相信,一個人做某件事不可能沒有動機,不如你把你的理由說出來看看,如果可以,我希望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,沒準可以做朋友也說不定呢?”
聽到老黑這麼說,陳陽倒是有幾分意外。
混這條道的,爭勇鬥狠並不是最厲害的,真正有本事的人,都能準確分析局勢,並且克製自己的脾氣。
所謂製己,就是這個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