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張玉平，然後望向陳陽，“不要鬨了。”
陳陽這才不再繼續挖苦張玉平，對著他笑嘻嘻的說道：“不好意思啊張廠長，我這人性子直，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。”
“沒事，沒事.......”張玉平強笑道。
柳如是雖然不喜歡喝酒，但跟底層工廠的乾部見麵，要是一點麵子都不給，穿出去的話，總歸會落人口舌。
所以她並沒阻攔，任由張玉平柱將自己麵前的二兩小酒杯斟滿。
張玉平又看向陳陽，“陳司機要不要也來一杯？”
陳陽擺擺手，將柳如是麵前的酒杯挪到了自己麵前，笑著說道：“我們柳總的酒還是由我替她喝吧，她今天還要留著腦子來處理工作的事情。”
柳如是原本已經做好了喝酒的準備，此刻看到陳陽竟然會如此貼心的幫自己擋酒，不由得心一暖，暗想這個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，想到晚上還要對賬目，便點了點頭，“等工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喝也不遲，今天就簡單吃點東西吧。你們趁這個功夫把工廠的情況給我講一下。”
張玉平尷尬地笑了笑，“也好，那就等下次再喝。”
等其他幾人都斟滿了茅台酒後，六人開始動筷子。
張玉平見柳如是一共沒吃幾口，而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，隻得放下筷子，滿臉苦澀的說道：“柳總，這事兒其實我們也有苦衷。您也知道，這幾年服裝行業不景氣，特彆我們這樣的小製衣廠。雖然說每年都有訂單，可大多數業務都是爛尾賬，根本追不回來款，再加上這兩年柳總您大力擴張工作車間，又增設了不少工作崗位，無論是宿舍還是食堂，還有五險一金，這都不是小數目。”
“而且，老總裁發過話，咱們柳氏集團的員工福利製度必須做到最好，這麼一來，我們又投入了不少錢進去，人是養活了一大批，可實際上的效益卻沒見增加。再加上大半的尾款都沒追回來，今年年中才勉強將去年的窟窿補上，後半年的工資是真的捉襟見肘啊！”
一旁的吳勇豪也跟著說道：“銀行那邊也欠著錢，一時半會根本還不上，哪有錢給員工們開工資啊，我們也想和那些工人代表好好商量，可那些家夥根本就不聽我們說話，我們可比誰都冤枉啊……”
這邊張玉平和吳勇豪一個勁的跟柳如是倒苦水，另一邊，助理小劉和總會計劉曉誌則輪流敬陳陽酒。
“你們廠子聽起來挺慘啊！”陳陽吧嗒了一下嘴，他在國外生活多年，喝的基本都是紅酒，像這種正宗茅台還是第一次喝，口感果然不錯。
助理小劉人高馬大的，說起話來甕聲甕氣，“是啊，下麵那群人就知道鬨個沒完，一點也不知道體諒廠裡的領導們。”
陳陽憋著笑，這家夥，還裝的挺像回事，認同的點了點頭，“你說得對啊！”
小劉嘿嘿笑了一會兒，忽然問道：“陳司機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？”
“什麼怎麼樣？”陳陽放下酒杯，笑嗬嗬的反問道。
“就是身體有沒有感覺不太對勁？”小六比劃了一下，“就比如頭很暈。”
陳陽打了個哈氣，揉揉太陽穴，“你這麼一說，我還真感覺腦袋暈乎乎的，有點想睡覺。”
“哎，陳司機，你這酒量不行啊，還是趕緊睡一會兒吧，彆耽誤我們辦正事。，小劉咧嘴笑著說道。
一旁的柳如是聽完張玉平和吳勇豪倒完苦水後，麵若冰霜，眼神冷的簡直把人凍成冰塊兒。
“張玉平，看來我連賬本都不用看了，你是把我當傻子，還是你覺得自己很聰明？你口口聲聲說錢都用在擴建上了，但實際上，關於工廠的發展，我早在去年年初就做了規劃，根本不會出現發不起工資的情況，你可不要說，錢都用來給員工吃飯用了！”柳如是冷笑道。
張玉平臉色一僵，他的所有辯解，在柳如是嘲諷的目光注視下，都變得可笑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