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真如三妹所說,難不成是我毒殺了她。要知道她可是我娘的陪嫁丫鬟,別說我沒那個膽量,就算有我也不敢呀。
何況,雲蘭是什麼樣的人,爹最清楚。”
蘇柏岩目光深深的凝視著蘇雲蘭,這個女兒從小天資聰穎,心地善良,是他幾個女兒當中,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個。
而泠月,自從六歲時高燒後,就變得癡癡傻傻。再加上後來墜涯,麵容儘毀,她的存在就像蘇俯的一個醜陋的印記,讓他恨不能抹去。
偏偏她有皇太後這個靠山,讓他容她也不是,不容也不是。
現在,她不但不癡傻,還再讓他刮目相看。
忽然間,他有些迷茫。
林素香看出他的糾結,輕拍拍蘇柏岩的背,再次提出建議:
“老爺,不如招個仵作來驗驗?誠如大小姐所言,下人的命也是命,不能叫外頭的人覺得我們國公府的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,李嬤嬤的死勢必要查清真相,也好給大夫人一個交待。”
蘇柏岩感覺甚好,頓時喚來下人,讓他去請仵作。
蘇雲蘭沒想到她爹竟如此聽從林素香的話,頓時氣得差點牙沒給咬斷。
不行,敵眾我寡,她得趕緊去讓人通知她娘不可,不然以她一人之力,隻怕沒等把蘇泠月給扳倒,自己先搭進去。
想到這裡,她把手藏到身後,悄悄的對身邊的丫鬟打了個手勢。
那個丫鬟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,一收到她的手勢,便悄然的往後退。
蘇泠月注意到了,但她並未出聲阻撓,望著丫鬟遠去的背影,一抹算計的之色自她眼中稍縱即逝,快得讓人難以捕捉。
約摸半盞茶的工夫,仵作終於來了。
在蘇柏岩的授意下,他給李嬤嬤的屍體仔細的做了個檢驗,結果如蘇泠月所言,是體內中毒,與臉上的殘餘的藥粉和蜜蜂蟄到傷口沒有關係,甚至檢驗出毒的類別,是鶴頂紅。
仵作離開後,蘇柏岩震驚的望著蘇雲蘭:
“雲蘭,你還有什麼解釋?”
蘇雲蘭跪倒在地上,眸光含淚的凝視著他,說:
“爹,我連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,又怎麼會狠心殺害把我帶大的李嬤嬤?就算李嬤嬤死於毒藥,也不代表就是女兒所為呀。
而且,李嬤嬤從三妹這裡離開後才慘死的,這是府裡的下人都親眼見到的事,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,也沒辦法冤枉她。”
蘇泠月見她翻臉比翻書還快,冷冷一笑,說 :
“就算李嬤嬤是從我這裡走後才出的事,也不代表就是我做的,別忘了,她在我這裡可是一口水都沒有喝,你告訴我,我怎麼給她下毒?
再者,我是主,她是仆。
就算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,府裡的老人,也應該尊重我這個主子。可她一進門便想索我的命,她現在是死了,如果沒死,我還想問她一個以下犯上的罪。”
說到這,蘇泠月抬頭看向林素香,問:
“敢問三姨娘,下人不分尊卑,按照我們國公府的規矩應該怎樣處置?”
“如果是故意怠慢主子,輕則杖責二十大板,重則五十大板。”林素香說。
“五十大板,按李嬤嬤的歲數,怕是也撐不了的吧。”
蘇泠月意有所指的看向蘇雲蘭。
蘇雲蘭捏緊手中的錦帕,心頭的恨意如巨浪一樣,不停的翻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