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影響,我總覺得他臉更綠了。
最後還是霜兒重新端了一盤切好的腐肉出來,擺在桌上,笑著說:“你遊蕩於人間這麼久,應當已經找到了愛的真諦才是,何必要將怨氣撒在這店裡,得罪了劊子手才是得不償失。”
男鬼看了霜兒幾秒,微微點頭,端起那盤腐肉,動作依舊是架子十足。
我歎了口氣,先前以為這是個文弱書生,沒想到是個牛角尖裡的蠻子。
霜兒轉身我才看到,她手裡正拎著鬼頭刀。
好家夥,我以為男鬼是被她說服,沒想到是個刀震懾!
把東西吃完後,我開始了同往常一樣的審判環節。
他名叫聶容,確實是個文弱書生,隻不過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,他生在一個算不上貧窮的小城裡,在母親的照料下安安穩穩地長大,十九歲那年,他正在大學裡一展才華的時候,碰到了一個他執著了幾十年的女人。
聶容同寢室的學生有個是花錢進來的,為人還算講義氣,但很喜歡花天酒地,有天在歌廳喝醉了,居然把電話打到聶容這裡,說不敢讓家裡人和先生知道,讓他幫忙把自己接走。
他過去,正巧碰到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被調戲,忍不住出手相救,沒想到這女人反倒推了他一把,說:“你這樣的好人不該出現在這裡。”
他解釋說:“自己是來找人的。”後麵的男人笑著說:“我們也是過來找姑娘的。”那女人笑著瞪了他一眼,轉身扭著腰走了。
隨後他順利把自己的朋友接走,但接下來的幾個月裡,腦海中全是那女人的笑容,一顰一笑都那麼令人心動。
於是鬼使神差的,在某次出門買東西的時候,他不自覺的走到了上次那家歌廳。
似乎是老天爺都在眷顧他的感情路,他真的碰到了那女人。
看到那人穿著厚實的大衣,提著皮包,像是準備離開,他趕緊跟了上去,問她:“要去哪,我可以送上一程。”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種話,隻是在看過的話本裡,那些男人想追求哪個女人的時候,似乎都是這麼說的。
女人笑著稱好,報了個地址。
於是聶榮把她送到某個酒店,看著她撲進另一個男人懷裡,倆人攜手進去。
聶容傻眼了,回寢室後魂不守舍好幾天,連課都沒怎麼上了。
直到舍友問他怎麼了,他才說出自己這段時間的心路曆程,還說他失戀了。
舍友嘲笑了他一番,並說:“你永遠不用有這個顧慮,隻要有錢,想睡那個女人多少次都行。”
聶容急了,想和他爭辯,對方卻丟過來一張卡片,上麵正印著女人的照片和聯係方式,名字叫安可。
他拿著那張卡哭了兩回,隔天晚上再一次站在歌廳門口,撥通上麵的電話。
他說:“我有錢,隻要安可陪我一晚,出多少錢都行。”
沒過五分鐘,安可就笑得風情萬種地出來了,一見麵就主動攀上了他的手臂,說:“電話一接通,我就聽出來了你的聲音,果然沒讓人失望。”
聶容原本已經絕望的心在看到她的時候,又死灰複燃了。
那天晚上倆人什麼都沒做,在公園喂了一晚上的蚊子,聊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