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此時的薛雙雙,哪裡還記得起林白。
薛石身上的熱度一直褪不下去,忽好忽壞,白天降下來一點,晚上又把人燒糊了。
如此反複,三天還不見好。
本來就瘦的薛石燒了這幾天,連眼眶都凹進去了,皮膚乾燥黯淡,頭發枯得跟亂草一樣,嘴唇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皮,一點血色也沒有。
薛雙雙怕他脫水,每天都衝了淡鹽水讓他喝下去補充體液。
在這個一不小心感冒就能死人的年代,任由薛石再燒下去,誰知道會有什麼嚴重後果。
“爹,娘,我們把石頭送去鎮上醫館看病吧,他都燒了三天了。”薛雙雙再次衝了淡鹽水讓薛石吃下去,對薛順和陳秋娘道。
聽薛雙雙說要把薛石送到鎮上醫館去,薛順和陳秋娘有些驚訝。
陳秋娘遲疑道:“石頭這看上去也不是太嚴重,去醫館就不用了吧。牛大夫那裡拿來的藥還有,吃下去過幾天就好了。”
她倒不是不心疼薛石,隻是一直以來就沒有這樣的意識。
村裡大多數人日子過得苦巴巴,從沒有去鎮上醫館的習慣,一點小病小痛都是自己熬著熬著就好了,最多到牛大夫那裡拿點藥吃吃就算了。
倒是薛順看著床上蔫蔫兒的薛石,原本活力十足的孩子被燒得有氣無力,說話都跟貓叫似的,當場就拍了板:“就去鎮裡給石頭看病。”
牛大夫說得對,這孩子底子虧了,現在不抓緊時間處理好,以後是要吃苦頭的。
若是以前,二房手裡一個子兒都沒有,薛順還要考慮一下薛老頭薛老太若是不同意,他們就什麼也做不了。
但是現在二房手裡有銀子,為什麼不給石頭好好看病?
薛順道:“我這就去套牛車!”
薛家地多,家裡有頭牛,之前一直都是薛石在喂。
薛順從後院套著牛車出來的時候被薛福看見了,問道:“老|二,你不去下地,套牛車乾什麼?”
平常薛順跟著他們一起下地,薛福隻要做做樣子就好,這幾天薛順沒下地,大半的活兒都落到他身上,薛福累得腰酸背痛,差點爬不起來,心裡早就積了一肚子怨氣。
如今看到薛順套牛車,心裡更是警惕,隻怕薛順不甘心種田,去外麵找活乾,那家裡幾十畝地誰來種?
難道換他在家裡種田?
要知道在家裡種田乾雜活,手上那是一分錢都沒有的,薛福可不想累死累活白乾。
要知道他和老三兩家,這麼些年去鎮上做工也好,家裡的媳婦繡帕子荷包換錢也好,賺來的錢隻要上交一半,剩下一半就是他們兩房的私房錢。
薛福這麼一想,更是盯著薛順不放。
薛順道:“大哥,石頭病了好幾天一直不見好,我送他到鎮上醫館去看,省得拖出什麼大毛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