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大夫頭也沒抬,冷冷說道:“現在再來擔心這個不嫌太遲了嗎?你當時用腳踹的時候,怎麼不先想想會不會把人踹死?”
趙學文赤白著一張臉,憋半天來一句:“我,我,我又不知道她懷孕了!她一個女人,不知道恭謙溫順,貞靜嫻雅,反倒敢對自己男人動手,我不好生教訓她一頓,以後她還不反了天?”
周大夫手裡的銀針飛快的起起落落,就這樣還有空覷趙學文一眼,然後什麼也沒說,繼續低頭給薛如意施針。
趙學文總覺得周大夫覷他的那一眼充滿鄙視、不屑、諷刺等各種看不起他的神色。
真想問問他什麼意思,一個做大夫的還敢看不起他這個讀書人?
隻是把臉色憋得紫脹,也沒敢問出口,他怕周大夫再說出什麼讓他這個讀書人無地自容的話來,隻好在心裡勸說自己是讀書人,心胸寬大,不跟他一個沒讀過書的大夫一般見識。
周大夫給薛如意施了一回針,再給趙家留下一個藥方,說道:“照著方子上的藥,抓來先吃七天,七天後再來找我複診。”
李月桂臉色不太好看道:“要吃七天藥那麼長時間?能不能少吃點?我看彆人就算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,也就是一碗藥的事,她這個就算是小產,也不需要吃那麼多,最多吃三天藥就差不多了。”
周大夫都差點讓她氣笑了:“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?我實話告訴你,她這個情況,吃七天的藥遠遠不夠,七天以後還需要複診調整藥方的,至少要吃一、兩個月。”
“不然現在沒調理好,傷了底子,以後一輩子都難再有孕。”
李月桂聲音猛的拔高:“什麼?要吃一個月的藥?飯都吃不上了,哪來的那麼多銀錢吃藥?”
“村裡小產的人多了,我也沒聽過、也沒見有誰吃藥一吃就吃一、兩個月的,偏她小產就那麼金貴,就得吃一、兩個月的藥?”
銀錢就是她的命|根|子,要她出錢給薛如意吃藥就跟要她的命似的,李月桂口不擇言,對周大夫道:“該不會是你想訛我們家藥錢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