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,視線裡撞入一個黑色的輪廓。
西衍承與飛機相伴這些年,怎麼會認不出那是戰鬥機?
是她駕駛的戰鬥機!
從二十多米到靠近,前麵戰鬥機的輪廓逐漸清晰勾勒,上麵的HR0045編號刺痛著他的眼睛。
“銘星,我找到她了。”西衍承說罷,對著犧牲了的戰友行了一個肅穆的軍禮,這才下車,拉開後座車門,道:“喬治先生,我們——”
隻是,他的話驀然就卡在了那裡。
後排座上,喬治依舊維持著正襟危坐的動作,可是一枚子彈穿顱而過,他眼睛甚至沒來得及閉上。
西衍承身子一晃,感覺胸口驀然被撕裂開來,巨大的痛楚蔓延他全身,還有胸口湧入的刺骨的冷。
他喉結滾動,後退兩步,又是一個軍禮,幾乎是用儘了力氣,才轉身去了戰鬥機機艙那裡。
車燈照著那個位置。
那裡,宮陌伊安靜地靠在座位上,雙眸緊閉,渾身是血。
也不知是不是卡住了,西衍承拉不開艙門,他用工具發了瘋一樣砸才勉強撬開。
而他那麼大的動作,裡麵的宮陌伊都沒有任何反應。
他渾身發抖,從未有一刻這麼害怕過。
他將她小心翼翼地從機艙裡抱出來,仿佛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器。
而她身體冰涼,毫無生氣,因為他的動作,她甚至沒有睜開眼睛,反而有鮮血順著嘴角溢了出來。
“啊——”
西衍承感覺自己徹底被巨大的恐懼拉入了地獄,她抱著她,望著漆黑的天幕聲嘶力竭大吼,聲音悲愴,仿佛失去一切的野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