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很冷,腳踝疼得鑽心,天空裡的雲層似乎又聚攏了來,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雨。
天色越來越暗,每次暴雨之前,似乎都是這樣令人壓抑的暗調。
隨著遠處閃電劃過天空,有悶雷聲滾滾而來,一瞬間,周圍再次暗沉。
烈慕晚站在無人的街頭,抱著手臂,有那麼一瞬,心底深處突然湧起許久不曾有過的脆弱。
她其實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,她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國度,拒絕了父親給她請傭人、單獨住校外的想法,她和普通學生一樣,擠食堂、住宿舍,有時候還大家一起做做飯。
她習慣了發燒自己照顧自己,也習慣了自己挨家找工廠,將自己的設計圖帶過去,一家家談合作。
她覺得,她已經可以一個人了,可以獨立地撐起自己那片天空。
可這突然要落下來的雨、發腫的腳踝、身無分文的困窘,驟然之間襲來,讓她莫名有些想哭。
她忽而想到,她有個同學一次生病對她說,有時候自己在外地,一個人租房,病死了或許都要好幾天才會被人發現。
烈慕晚當時還說,那你以後就每天給我報平安。
於是,她們習慣了,每天晚上說一聲晚安。
天色越發暗了,烈慕晚知道這條街都是工廠,必然全都下了班,如果她再不離開,她一個女孩子必然會有危險。
她再度往前,一步步向著來時的路走去,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刀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