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好像更老了一些,就連鬢邊,都有了白發。
“您還在吃那些藥?”
“是啊,吃了十幾年,煩也煩死了。”
“要是沒用,就停了吧。”
“也就靠這些藥吊著這口氣。”趙太太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來:“莊明薇要結婚的事你也知道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
趙太太拍拍他的手:“媽早就說過,她和你不適合,我還是更看好衛家的小姐。”
趙平津十分乖順:“您喜歡就好。”
“胡說,我喜歡算什麼,怎麼也得你自個兒喜歡。”
趙平津就笑了笑:“我知道,衛家小姐是很不錯,上次見麵,印象也很好。”
趙太太見他這般聽話,倒是又窩心又訝異:“怎麼了這是,不和媽頂嘴了?”
“覺得您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,該聽。”
“哎呦,這可真是懂事了,穩重了。”
趙太太歡喜不已,趙平津看著卻有些心酸,瞧瞧,隻是順從母親幾句話而已,就能讓她這樣開心。
而這些年,自己做的太少太少了。
如果趙致庸沒有再一次露出那副狠戾的嘴臉,他是不是這輩子就安於現狀下去了?
陪著趙太太說了會兒話,她就體力不支犯起困來,趙平津送了她回房間休息,開車離開了倚翠山。
快到麓楓公館時,他忍不住看向路邊。
那長長寬敞的一截路,空蕩蕩的,隻有路燈灑下暖色的光芒,無數的小蟲趨鶩著繞著那光亮飛來飛去。
他將車速放慢了一些,緩慢的駛過那一截路,緩慢的過了門禁。
那是九月初的某一天晚上,暑氣已經不再如從前那樣難捱。
大學新生開始陸續報道,老生也陸續的返校。
她大約也在那些返校的人群之中。
麓楓公館裡有個傭人請了假,她的女兒要嫁人,趙平津給她包了個大紅包,還專門問了嫁的什麼人家,女婿為人好不好。
傭人很歡喜的說著女婿特彆好,對女兒很寵愛,絮絮說著女兒耳朵長得好,從小就被人說有福氣,果不其然嫁了好夫婿。
趙平津點點頭,心裡想的卻是,許禾的耳垂也生的很有福氣,她將來說不定也會嫁給一個普通卻善良的好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