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想到,如今的徐燕州,會是這副模樣。
季含貞有些心酸的想,就算他剛剛過了三十歲,但是,三十歲,對於男人來說,是正值盛年的年紀。
可他的眉宇間,卻有了兩道深刻的,展不開的紋路,他瘦的雙頰有些微微的凹陷,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沉鬱,又或許因為太忙,而略顯出淡淡的憔悴。
季含貞想起之前他們在棲霞路彆墅時,他是怎樣的桀驁不馴而又軒昂挺拔,此時的徐燕州,竟會讓她想起‘暮氣沉沉’四個字。
隻是,在他看到她那一瞬,他眼底那些沉鬱的光芒,忽然就變的柔和了起來,而他的眉宇,也漸漸舒展,但,哪怕他笑了,季含貞仍能清楚看到,他眉宇間那兩道深刻的紋路,仍是清晰可見。
她驀地低了頭,心中酸澀難當。
這一瞬,仿似才真正理解並明白,什麼叫物是人非。
人還是那個人,卻又不是記憶裡心裡裝著的那個人了。
“貞兒。”
徐燕州看她低頭不語,心頭一時有些慌亂,怕她轉身就走,也怕她會,落下淚。
他其實真的沒臉見她,隻是實在無法忍受,她有一日,會和蔣潤南,或者彆的男人在一起。
隻是想一想,都覺得剜心刺骨,他沒辦法,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切成為現實。
季含貞輕輕吐出一口氣,她強忍住眼底鼻腔裡的酸澀,再次抬起頭時,眸光已然平靜:“徐先生,好久不見。”
“貞兒......好久不見。”
季含貞對他輕笑了笑:“那些事,我都聽說了,你節哀。”
喪子,妻子精神失常,又卷入陳年命案成為階下囚,徐家之前那一段時間可謂是滿城議論的焦點。
她又怎會不知。
徐燕州眼底的光芒漸漸變成一片黯淡,他沒有往她身邊走,甚至,整個人有些頹唐的,靠在了身後的玻璃上。
季含貞看了他一眼,忙又移開了視線,哪怕是到了這樣的地步,兩人早已分崩離析再無可能,她卻好似還是不忍看著這樣的他。
“我......該走了,徐先生,你保重。”
季含貞匆促說完,轉身就要走。
徐燕州卻又聲音暗啞沉沉喚了一聲:“含貞......再陪我一會兒,就一會兒,好不好?”
季含貞的眼淚,無聲的湧了出來,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毯上,她抬起手,想要抹去眼淚,可眼淚卻又落的更凶。
身後傳來逼近的腳步聲,季含貞很想奪門而出,可雙腿仿佛被釘住一般不能動。
直到男人修長結實的雙臂,將她整個人輕輕擁住,她的脊背,緊貼在了他溫熱的胸膛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