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7章
許禾曾仔細的想過,這些年,季含貞真的沒過過幾天安穩的日子。
她曾聽趙太太提起,說是多年前她去澳城時,和季含貞母女有過一麵之緣。
那時候季含貞剛成年,是澳城出了名的一顆璀璨明珠,她母親疼她如珠似玉,嬌養寵溺。
趙太太印象裡,季含貞嬌慣卻不驕縱,漂亮奪目卻又自信大方,她的性子很直爽,什麼都敢說,膽子特彆大,一雙眼格外有神,總之,見過她的人都會印象深刻,經年難忘。
而許禾再看看如今的季含貞,依然漂亮的耀眼,隻是性子卻沉默而又安靜,她幾乎是硬生生的將自己整個人封閉了起來。
季含貞該是盛放的芙蓉,牡丹,而不是如今這樣一朵鬱鬱的,即將枯萎的小花。
“我沒事。”季含貞又對許禾笑了笑:“你彆總是這樣擔心我,你現在還是哺乳期呢,要保持一個好心情,彆像我那時候,鳶鳶總是不夠吃。”
說到這些,季含貞忽地又想起兩人曾經的那些旖旎往事。
徐燕州特彆喜歡她那裡,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,他還特彆孩子氣的和鳶鳶爭,以至於鳶鳶那時候見了他就渾身戒備,一雙大眼瞪的溜溜圓,生怕又被他搶食。
季含貞想到這裡,忍不住就失笑,隻是笑過後,心底卻是空落落的一片蒼涼。
就要離開京都了,離開這座讓她心碎過也幸福過的城市。
離開那個讓她痛不欲生卻又放不下的男人。
季含貞想,她如今也許隻能依賴於時間這一味良藥,用漫長的歲月,來治愈自己。
到了公寓樓下的時候,許禾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,是趙平津打來的,其實是她偷偷給趙平津發了微信,讓他救場,她想給徐燕州和季含貞最後見一麵的機會。
但又不好臨時放季含貞的鴿子,隻能把小背鍋王康寶放了出來。
電話裡康寶哭的哇哇的,季含貞聽的都心疼,連聲催著許禾回去,許禾隻得依依不舍的和她抱了好久,才又上車離開。
季含貞往公寓裡走的時候,徐燕州就那樣遠遠的看著她,沒有上前。
朗月當空,平靜淡漠卻又慈悲的照著世間萬物。
季含貞想起那天晚上蔣潤南帶她在深夜的月光下散步,她發現夜晚的景致和白日裡是很不相同的。
而人的心思大抵也是讓如此,所以常說,不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做決定,容易衝動,也容易放縱。
季含貞想,這句話還真是不假。
因為,若是白日裡,她絕對就直接上樓回公寓裡,她根本不可能回頭看他一眼。
更不可能停下腳步,回頭叫他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