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死如燈滅,他生前就算有做的不太好的地方,都一筆勾銷了,更何況,他一直都待自己無可挑剔呢。
季含貞不再胡亂猜測,昨夜她太累了,這會兒在車上搖搖晃晃的,人又倦怠犯困起來。
她閉上眼,靠在車座上,昏沉沉的睡著了。
但半夢半醒間,她好似做夢夢到姚則南了。
其實姚則南死後,季含貞幾乎都沒有夢到過他。
也許是剛從他墓地離開的緣故吧。
隻是夢裡麵,姚則南的神色很奇怪。
他紅著眼站在她麵前,似乎想要說什麼,卻又沒有開口。
季含貞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,帶著濃濃的愧疚和虧欠。
她喊他的名字,喊了好多聲。
姚則南卻鬆開她的手往回走了。
季含貞在夢裡急的大喊,姚則南走了很遠才停下來,他轉身看著她,叫了她的名字。
他對她說。
“貞兒,彆再來看我了,你該向前走,向前看,去過你自己的人生,不要再犯傻了,不要再給我守著,傻貞兒,你值得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。”
“則南......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麼啊,你那天晚上從港城回來前,我給你打電話,你說見麵了有話要和我說,則南,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......”季含貞在夢裡哭著喊著,她追不上姚則南的身影,那麼濃的迷霧,好似要將他們兩人都給吞噬。
但姚則南望著她,隻是很輕的笑了一下:“貞兒,對不起。”
我所能說的,唯一想說的,大約也隻有這最無用最單薄的對不起三個字。
季含貞驚醒的時候,外麵正是陽光熱烈,繁花似錦,她從那一場蒼涼的夢境中回過神,才察覺自己一臉都是淚痕。
可她該怎麼去開始自己的人生?
她值得這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,可那些最好最好的,卻都不是她想要的。
她愛的那個男人,他一身都是毛病,他一點都不完美,他真的很討厭,很混蛋。
可有什麼辦法,如果她能控製自己愛誰不愛誰,她又怎會痛苦到這個地步,把自己的人生過的這樣暗淡而又破碎呢。
......
徐燕州望著掛在牆上的那副畫,彭林說,這是那年情人節,在澳城時,季含貞送給他的情人節禮物。
畫上的男女,緊緊相擁,他靠在車身上,季含貞撲入他的懷中,而他眼底的溫柔和寵溺,清晰可見。
“徐先生......”
身後,忽然傳來顫顫微弱的一道男聲。
徐燕州緩緩轉過身,看向來人。
彭林見他眼底似有疑惑,連忙道:“他就是羅正,羅哥,您之前的貼身助理。”
徐燕州再次看向男人,他其實年紀應該不大,但看起來卻像是受儘了蹉跎,滿麵的風霜,就連鬢邊,都隱隱有了一層白,可見這些年,他的日子過的十分拮據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