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最沒資格的那一個。
他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人。
但母親臨死前原諒了他,她攥著他的手,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,叫他乳名。
她說:“康寶,媽媽原諒你了,你以後,好好陪著你爸爸......千萬,好好照顧他,陪著他。”
他跪在母親床邊,求她彆走。
母親卻笑了:“媽媽要去見柚柚了,媽媽昨晚夢到她了,她來接媽媽了呢,還是那麼漂亮,那麼乖......康寶啊,柚柚說她從來沒有怪過你,讓我也不要生你氣了......”
“媽媽聽她的話,不怪你了,不氣你了,你好好兒活著,好好陪你爸爸,好好兒把趙家撐下去。”
他不肯答應,但母親不看到他點頭不願閉眼,他最終隻能應了她。
母親去的很安詳,唯一的慰藉大約就是並未承受什麼痛苦。
此後很久,在那些老友的勸慰和陪伴下,父親好似才慢慢接受了母親離開的事實,漸漸走了出來。
第二年母親生辰的時候,父親邀請了很多母親生前的好友,還有他們這些小輩,都齊聚一堂。
不,不能算齊聚了,畢竟知恩她不在。
那氣氛,好像怎麼都歡快不起來。
但是小孩子們倒有不少,鬨騰著,也就添了幾分的喜氣。
父親好似興致還不錯,喝了不少的酒,他勸著父親回去休息。
父親握著他的手,但一直到最後也沒有對他說什麼。
第二日,父親沒有如從前那樣按時起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