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之他是疲憊的,揉了揉眉心,他為禾箏騰出時間,給助理打了個電話,已經很晚,本不該在這個時候麻煩別人。
“小簡,”電話接通,季平舟語速加快,聲色裡浸著疲憊,“今天是什麼日子?”
那端的人不明所以。
怔愣半秒,“周......周三啊。”
“是什麼紀念日嗎?”
這麼問便清晰一半了。
又是半響的沉默,電話裡傳來絮絮叨叨的聲,“不是結婚紀念日......也不是方小姐的生日。”
頓了頓。
他抽一口冷氣。
“是......”
“是什麼?”
“今天是方小姐給三小姐輸血的日子......對不起,我忘記告訴您了,可要備些補品送過去?”
難怪她本不怕冷,卻穿上那麼厚的衣服,不露出一寸肌膚,模樣又是那樣的孱弱,說話時有氣無力,隻有“離婚”兩字,她吐露的卻那樣誠懇又真摯。
季平舟更頭疼了,卻還是嘴硬著:“不用,一點小事而已,平時太慣著她了。”
“這件事是我失誤。”
“你為什麼稱呼她方小姐?”
這個彎轉的弧度太大,小助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,支支吾吾道:“不是您讓我們這樣稱呼她的嗎?您說不喜歡聽我們稱呼她太太。”
是嗎?
他自己說過的話,竟然也會忘的一乾二淨。
收起電話,季平舟看向桌麵上置放的那份離婚協議書,白紙黑字,條理清晰,目光掃到財產分配字樣,寫的清清楚楚,方禾箏不要多餘的房車,卻要那麼一筆巨款。
果然,他還是高看她了。
提離婚,不過是想要點零花錢,何必惺惺作態,抬高自己,季平舟暗自記下那個數目,將協議書扔進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