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覺得這裡的房子竟然這樣陳舊,被爬牆虎包裹著的老樓在深秋霧蒙蒙的天色裡,暗沉詭異,活像鬼屋。
“住在商園那種地方三年,再回這兒,可未必住的慣。”
方陸北低聲提醒。
禾箏收起四散的目光,“這就很好了。”
“待會見了媽,機靈點,彆讓我在中間像個夾心餅乾似的。”
“明白。”
踏上門庭。
不輕不重的,房內客廳的嬉笑歡鬨聲傳送到他們耳邊。
方夫人正和阿姨逗弄著貓咪,歡喜親昵,“我們家小酸最乖了,從不抓人,就連洗澡的時候都乖乖的。”
有影子倒映進來。
她們隨意瞥過一眼,還未冷卻的笑意就那麼僵在臉上,不濃不淡。
須臾。
方夫人緩緩挪回了目光,手輕撫著貓咪身上的毛,言語間慢悠悠的,卻夾槍帶棒,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這不打一聲招呼就回娘家來,是準備打誰的臉?”
禾箏將脖子打了彎,“媽媽。”
沒人應她,她就隻能站在原地,像座被遺棄的舊雕塑,任憑風吹雨打也找不到能夠給予庇護的地方。
焦灼的氣氛被阿姨乾巴巴的笑聲打破,她走過來,親昵地挽住禾箏的手,“小姐這是知道夫人過兩天生日,特地回來的吧,可真有心。”
說著,她側眸給方陸北使眼色。
方陸北會過意來,忙跑過去纏住方夫人,明裡暗裡替禾箏說好話,“媽,你看禾箏也好久沒回來了,這次你就彆為難她了。”
“誰為難她了?”方夫人甩開方陸北的手,“嫁過去之後連一通電話都沒往家裡打過,過生日?我看是被季家人趕出來了吧?”
猜對了一半。
禾箏滿腹的心酸迅速膨脹,不假思索道:“我準備和季平舟離婚了。”
驀然。
什麼聲音都沒有了。
她轉了轉澄澈的眸子,已經做好了被趕出去的準備。
畢竟失去了季平舟的方禾箏,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利用價值的,可預料中的驅趕卻沒到來,方夫人將貓咪從腿上驅趕走,語調變的輕柔。
聽不出情緒,淡淡吩咐,“明姨,把小姐的房間整理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