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,你先去換身乾淨衣服,然後去見她,見完她再來見我,這總沒有問題了吧?”
這是退讓。
是看在禾箏的份上,給季平舟的退讓。
他點頭,跟著明姨去了方陸北的房間,難得他的衣物裡有一套乾淨沉穩的,他們身形相仿,季平舟穿著也合適。
明姨領著他往禾箏的房間走,“箏兒已經睡了,我幫你叫她?”
門上還掛著卡通的門牌,是禾箏小時候家裡人哄她的物件,牌子上寫著“小禾箏”,她雖然是不光彩的私生女,但也是受過寵的,這三年在季家,算是把沒吃過的苦都吃遍了。
“不用,我進去叫她。”
明姨為難了下,卻還是鬆了口,“行,您見完箏兒,記得出來。”
季平舟微怔,“明白。”
他輕手輕腳推開門,房內的一切裝扮都幼稚極了。
紗窗華而不實,遮不住任何光,窗外一點淡薄的燈光都能映射進來,門外的風吹進來,搖動了紗布,影影綽綽的光,繚繞在季平舟的麵頰上。
他走近了,駐足在禾箏床頭。
牆壁隔絕了瓢潑大雨,雨聲沉悶的落入房間,閃爍的雷電時不時劃過,令禾箏素淨的麵孔忽明忽暗,朦朧不清。
她皺了好幾次眉。
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,嘴裡也在呢喃著聽不清的夢囈,季平舟忍不住想叫醒她,手到了她肩上,卻是替她掖了掖被角,附耳過去,想聽清她說了什麼。
窗外。
如墨的天空忽而閃過一道驚雷,振聾發聵的碎裂聲嗤拉閃過,震滅了禾箏心頭的火苗,她猛地驚醒,伴隨著一聲尖叫:“宋聞!”
火苗瞬間熄滅,她條件反射睜開眼睛,入目的卻不是夢裡的人,而是季平舟。
他,正想吻她。
四目相對,幾分焦灼,幾分惶恐。
電閃雷鳴結束,他的眉心也沉了下去,溫情不再,手攥住了禾箏的下巴,又提起,語調平如一潭死水,“結婚三年,你每一次夢裡叫的名字都是他。”
下頜骨碎裂的疼,禾箏卻反抗不得。
季平舟愈來愈狠,“方禾箏,說說,宋聞是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