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能等到這一刻,便覺得值得了。
秦止比離開弄堂的時候沉穩了許多,眉眼間都是身為成年人的淡然,他看著禾箏,挪不開眼,“你怎麼會跟那個男人在一起?我以為宋聞死後,你就離開燕京了......”
在這件事上,禾箏仍然難以啟齒,“宋老師的事......”
“我都知道了。”
那麼大的事,當年和宋聞有過交集的朋友都知道了,就算不是朋友,也大多能聽到些風聲。
秦止說這話的時候麵目平靜,半絲傷感都沒有,“他得病那年我在忙,沒能趕回去,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想不開。”
身體的疾病可以治愈,可心靈的傷,想修複是極其困難的。
禾箏知道她哪怕以後死了也無法麵對宋聞,他把她拉出泥潭,她卻沒能救他走出病痛的陰霾,這麼想著,眼淚都彙聚的厲害了。
聲音變得有絲艱難,“他不願意化療,他說不喜歡自己變得很醜的樣子,他就算要死也要體麵的死,你說他是不是真的病的不輕?可我明明已經在替他找最好的醫生了......”
這麼多年過去,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當初的種種,可到傾吐時,還是有說不完的怨,道不儘的痛。
秦止感知到禾箏的悲痛,抬起手,想給她擦眼淚。
她一扭頭,用袖子狠狠擦在眼皮上,企圖將悲傷帶走。
“你已經儘力救他了,不必自責。”
“儘力有什麼用?”禾箏沒有辦法不怪自己,“他死的時候,可是一點猶豫都沒有,他買那雙鞋的時候還說要和我領證那天穿,結果呢?”
宋聞用自己的生命在向她證明,其實他們的美夢氣數早已儘,再強求不來。
雜物間裡不透風,他們說的這些話好像就落不到別人耳朵裡。
宋聞死後禾箏的魂也跟著去了。
沒有人能聽見她這些話,今天遇見秦止,她似乎能夠借助他,傳達想對宋聞說的那些話。
秦止伸手觸碰她的頭發,用了點力氣將她抱進懷裡,她埋在他的肩頭,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。
宋聞剛死那會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