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伴著水聲。
絲絲縷縷。
“外麵在下雪,帶傘了嗎?”
沒人回應。
他伸手關了機器,站起身時有微微的昏厥感,視線也是一片黑昏,那絲不適感褪去了,眸光清明的看到禾箏像個小雪人般出現在房內。
可她好像感覺不到冷。
睫毛被打濕成一簇簇的,宛如沾了水的羽毛,泛著晶瑩,麵龐凍結了一層霜,白的和外麵的雪相差無幾,就穿了兩件衣服,裡裡外外全部打濕了。
鞋子更是連泥帶雪。
季平舟神色凜了凜,卻沒有太多心疼的意思,轉身,又回到剛才的地方鼓搗機器,態度涼薄,“上去把衣服換了再下來吃飯吧。”
手指附在按鍵上。
那是有一點凹陷的設計,他好似真的在專心致誌擺弄著這台清潔器,半蹲著,微側著臉,骨骼走向明朗清澈,周身的氣味像鬆木香,淡雅,清澈。
禾箏眨眨眼,走上樓,關了門。
季平舟低下頭,像在岸邊爬了很久的人,終於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空氣。
一個女人換件衣服能花多少時間?
餐廳的菜是他專程在燕京小滿樓裡定的,送上門的時候是八點,他等到十點,自己開火去熱了一回,廚房器具他掌控不來,還濺到了身上幾滴湯汁,又去洗了澡換了衣服。
發現和風苑裡沒放他冬天的衣服。
現在身上這件,還是一年前丟在這裡的秋款襯衫。
穿在身上,衣服還是合身的,人卻好像變了。
那菜又冷了。
季平舟卻沒有心思再去熱第二回,他上樓去敲門,剛抬手,樓下的手機卻響了響,不得不先去接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