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兒不忍心再火上澆油,提了隻行李箱上小閣樓,將自己能給禾箏用的都放了進去,她生活過的拮據,但總歸是自己一個人,餓上幾頓也沒有大礙,便將身上大半的錢都塞進了箱子裡。
獨在異國的生活不好過,更何況禾箏還是逃。
銀裝素裹的世界隨著天亮而重歸了生活的節奏,接近年關,路上的行人車輛倒沒有那麼多了,稀稀朗朗,車也能隨意行駛著。
她們從公寓樓出來。
瞧了眼高矮不一的樓房,冰雪包裹的大道,氣溫低下,稍稍呼氣,就會有白霧朦朧視線。
行李箱裝上了車。
喬兒撇撇嘴,很是悲傷地看著禾箏,“這次走了,還能回來嗎?”
她們幾歲就在一起玩。
這麼些年,突然要走,自然是舍不得的。
不知為何,禾箏從昨晚過來後,身體裡,神色裡,彌漫著撕裂的痛楚,可她又一直在笑,那些破碎似的東西,便顯得很淡,像是錯覺。
如同此刻,她也隻是微笑,“我會想你的。”
喬兒眼淚就要落了,一抽氣,又給忍了回去,轉身去駕駛座開車,邊走邊咒罵,“都是狼心狗肺的。”
車子行駛出公寓樓外。
道路兩旁清掃過一堆堆黑灰泥色的積雪,是昨晚一夜的傑作,此刻大雪初霽,輕薄雲層間落下一簌簌淡金色的微光,景象清冽乾淨。
剛離開那段偏僻道路,還未駛入高速。
車一路沿著疏通路段經過鼓樓,經過大廈,這是往日裡禾箏最熟悉的路,她每年來這裡采辦,小路或是交叉口,皆清晰的刻畫在腦海裡。
甚至還記得從哪條路走,拐幾個彎,就能到商園。
閉上眼睛,她像清理垃圾一般將這些記憶清掃。
“箏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