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氣勢落在高處的人還是他。
明姨最先不答應了,她將禾箏擋在身後,義正言辭的,“小季先生,箏兒心善看到季舒走丟的狗給她送過來,沒有別的意思,你不要想太多,快回去吧,淋出病了,季三小姐又該怪箏兒,她在你們家,受得委屈還不夠嗎?”
禾箏低下了頭,像是默認了這些話。
也不知季平舟有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,一開口,卻仍是清高固執的。
“你病還沒好?”
明姨憂愁著臉色,對季平舟卻是一派不容商量的臉色,“您快回去吧,我們要走了。”
說完。
她衝司機吩咐。
“開車。”
車窗漸升,玻璃的墨色和夜空的墨色重疊,遮掩住了季平舟的臉龐,車終於掉過了頭,輪胎在水中壓出幾道痕跡,最後消失在清清渺渺的雨幕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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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找了回來應該是好事。
可整個園子卻陷入了更為落寞的陰霾中,很多人都看到季平舟被方禾箏丟在身後,他淋著雨,站著時也有別的女人遞傘過去,可眼神終究是碎的。
喻初仰頭,天真爛漫地問他,“舟舟哥,那人是誰?”
他渾身濕透了。
聲音也濕啞了,鞋子被雨水打濕。
一低頭,發梢的雨水落到喻初臉上,神色明滅淺暗,“我老婆。”
喻初瞳孔緊縮了下。
握著傘柄的手也緊了,還是裝模作樣地笑起來,“開什麼玩笑呢,姐姐怎麼會那樣對你,我聽阿姨說,她人很好。”
“是挺好的。”
不知為何,浮現在季平舟臉上的不是難過和悲傷,相反,是一種痛到深處的麻木,帶著那種奇異的微笑,他又說:“但是上次台風,我沒來得及陪她,她生氣了。”
喻初忽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。
“舟舟哥,你們是不是吵架了?”
他往雨裡走去,“好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