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言湘心臟撕裂的痛,一時間氣的上不來氣,忍著痛,指著他們,“季平舟,你還要縱容她到什麼時候?”
“縱容?”禾箏的嗓子沙啞卻沒有哽咽的味道,她不想哭,從進來開始就沒有想過流眼淚,手指摩挲著季平舟冰冷的甲麵,“你來告訴你姐姐,你縱容過我嗎?”
沒有。
一次都沒有。
季平舟這次想把手抽出來,禾箏卻不讓了,“怎麼不說話了呢?”
殺人誅心。
禾箏做到了全麵。
血染透了好幾張紙巾,還滴到了季言湘昂貴的裙子上,臟了,卻好像這才是她本來的皮囊。
她半睜著眼睛,睫毛上糊著血。
聲一下下斷著,“季平舟,你愣著乾什麼,她敢打你姐姐,你打算就這樣放過她?”
說著,她又拽著喻家舅舅的手。
“您不用管我,去代替我教訓教訓這個野孩子!”
角色轉換,禾箏的目光細細過著季言湘那張臉,氣急敗壞,刻薄尖銳。
她恨不得將這一幕刻在腦子裡。
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回味。
“我是野孩子,可你的命也是靠我這個野孩子才續到身體裡,嫌臟嗎?那就去死啊——”
一隻手被握著,另一隻手還能動,季平舟的巴掌幾乎是截住裡禾箏的一個“死”字打出去,情緒不再壓抑,卻有粗氣。
肝膽俱裂。
疼痛蒸發。
“鬨夠了嗎?鬨夠了就給我滾出去!”
大夢終究是一場空了。
這些年的癡纏夢魘,在這一刻都清醒了,禾箏一點不意外季平舟的極端,她甚至覺得這巴掌痛快極了,終於是打散了她所有的虧欠。
後槽牙的血腥提醒著她自己到底要做到哪一步。
撥開了臉上的頭發,她抬起臉,恨也好,愛也好,都清空了,變成了空蕩蕩的霧。
將手掙脫。
她淡淡的,沒有了起伏,“季平舟,你真是我見過最懦弱的男人了,嫁給你,好後悔。”
終於能走了。
她轉身。
對上處在錯愕情緒中的喻初。
對她笑。
“這樣的男人,就留給你好了,算是你的報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