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5章
屋子裡一片寂靜,有一股白煙從季言湘喝過的茶水裡冒出來,一直攀升。
無端讓季平舟想到禾箏抽煙時吐出的霧。
很渾濁,伴著煙草味,溢進鼻腔時像一隻無形的手,抓住了他的脖子。
一如現在。
這股霧也是。
他垂下手,一貫溫和的臉上浮出些森然,那種森然在夜晚顯得尤為可怖,他卻一直沒有說話。
正是因為不語。
季言湘才覺得後背發冷,但這層血緣關係給了她足夠的底氣跟季平舟攤牌。
“你不要這樣看著我,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,你也有,在方禾箏心裡,應該你對不起她更多吧。”
真正殺死她的東西,他們都知道是什麼。
“她對你是好,是死心塌地,但要怪就怪她沒投個好胎,還偏偏自不量力,喜歡你。”季言湘深知自己說得夠多了,該走了,“舟舟,我跟你說這些是要讓你明白,你已經讓她死心了,到這就算了。”
算了?
那是他們的感情。
怎麼能由別人說算了就算了。
季言湘一直以為季平舟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。
可在這件事上。
她好像預估錯了。
季平舟也哄過禾箏,在她哭的時候給她擦過眼淚,有時也會抱著她睡覺,偶爾還會問她想要什麼東西,都可以安排裴簡去買,他以為對一個人不好如此。
可現在看來,都錯了。
手抓住了衣服,季平舟坐下到站起來,連一口水都沒有喝,短短十幾分鐘,他幡然醒悟,恍然間,判若兩人。
臉孔的表情帶著入骨的痛楚,“你不是想讓我娶喻初嗎?”
“不是我想讓你娶,是你必須娶。”
季平舟好似是笑了,嘴角有動,拿著帶回來的東西,站在季言湘麵前,那語氣,是戲弄,“那你做夢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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