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東西禾箏就弄過,她輕輕鬆鬆就能擺弄好,她的人生賦予了她太多的生活經驗,而季平舟的人生,隻有享受。
偏偏就是這麼一件小事。
他怎麼都弄不好。
連陳姐都看得出來他有些煩了,想安慰,“明天找人來弄吧,以前也是壞的嗎?”
隻有一根線。
明明隻有一根,他卻連這一根都理不清楚,手指都拽疼了,落敗地往邊上一甩,季平舟像是丟出了底牌,“以前都是禾箏弄的。”
這下陳姐也默然了。
糾結好半響,出於勸慰的心態,還是告訴了季平舟,“舟舟,我剛才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禾箏了,她......好像已經交了新男朋友。”
那根弦垂到了地上。
垂頭喪氣的。
季平舟嘗到了什麼叫抓心窩子的焦灼,一窩火一直在胸膛裡燒,燒到陳姐這句話,徹底隨風飄散到了每個地方,“誰啊?”
也許他自己聽不出來。
陳姐卻能明白他這一聲裡的酸澀,是枝頭上第一個果子,沒成熟,又澀又酸,連表麵都藏不住的不成熟。
“不認識,高高瘦瘦的,兩個人好像一起在買菜,要回家吃飯。”
方禾箏現在是跟彆人回家吃飯了。
不是在北棟等季平舟回家吃飯了。
這個認知讓季平舟忽然清醒的意識到,她不會來了,或者說,不是不會來了,是不會回來了。
他把這裡整理得像從前又怎麼樣。
粉飾太平的手段隻能裝飾了這件盛有回憶的房子,卻掩飾不了他們感情無法補缺的創口。
陳姐不敢說話了,她看著季平舟將神情一絲絲收斂了,然後默然站起來,也不再收拾自己本不擅長的事,他連衣服都忘了拿,便走出了門。
陳姐一直在他身後喊:“舟舟,你要去哪兒?”
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。
因為這裡已經沒有他的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