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酸澀從喉嚨彌漫到鼻腔,季平舟頭疼欲裂,“何況現在,她要跟彆人在一起了。”
冬夜短暫,可這夜卻格外漫長,長到最後是怎麼回到和風苑的他都不記得,醒來已是第二天傍晚。
今晚約好要和梁銘琛去吃個飯。
司機來的遲,本來就快趕不上,中途又遇到季言湘病發,需要臨時讓趙棠秋去一趟,她在片場,位置偏僻,打不到車,隻好折返去接她。
這事都是季言湘的醫生在跟司機商量。
季平舟沒有任何意見。
近來他疲憊到心力衰竭,對事和物都提不起半絲興趣。
片場魚龍混雜,什麼人都有,又要入了冬,這場是湖邊的戲,風吹來,帶著湖水的刺骨冰冷,季平舟坐在車裡等了會兒,看著那些扛著機器走來走去的人,眼前無限出現疊影。
這場戲是趙棠秋的,她卻顧不上拍,頭發都沒拆卸便跑了過來,季平舟打開車門讓她坐進來,還是那般紳士卻有距離感,“耽誤你拍戲了,那邊結束了就讓司機送你回來。”
“沒關係的。”趙棠秋有些受寵若驚。
自從那枚墜子的事發生後,季平舟便再沒見過她幾麵,一些應酬的局也是找了些相熟的女性朋友,除了在血液這件事上需要她,其他時間,連麵都沒見過。
司機打算掉頭,季平舟卻孱弱著聲氣,淡淡來了句,“我在這下車就好。你送她過去吧。”
“可是這裡離餐廳還遠。”
司機不放心他。
趙棠秋也羞愧,“那我自己打車去就好。”
原本是批了彆的司機來接,可一來一回季言湘那裡等不起。
季平舟聲線無力,臉龐也寡淡,毫無光澤,“梁子會來。”
這麼一說司機才放心。
可外麵冷,台風逼近,湖麵水波漾起波紋,將湖水的冷意反複循環到空氣中,凜冽的吹過皮膚,乾而澀,下車時趙棠秋給季平舟指了路,在片場不遠就有個茶館,是專門給演員們休息娛樂的。
他可以去那裡等人。
戶外確實冷的難以忍受,沒幾步就走到了地方,位置還多,季平舟隨便找了個坐下等梁銘琛,剛坐下沒兩分鐘,便聽到了附近位置傳來的聲音。
女孩聲音清脆,伴著嗔怪,“這個和弦我就是每次都接不上嘛,要不改改吧,要是表演的話肯定會出錯的。”
季平舟未在意,正用手機提醒著梁銘琛早點到。
第二道聲音卻在此時擴散,“接不上就一直練,練到接上為止,改了這首曲子的完整度就破壞了。”
那股音色碎在季平舟心裡。
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回頭去看禾箏,還是起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