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很小,被握著時會完全陷進季平舟的掌心裡。
見她沒有掙脫,季平舟有訝然,但更多的是僥幸,他樂觀而僥幸的覺得,她是不是終於被打動了?
門板是銅棕色的,有了年份,經過幾年風吹雨打,顯然有些陳舊了,密碼鎖近來換了一次,這才保留著嶄新的光輝。
不知何時月亮已經埋進烏雲裡。
冬季的小門外枯草叢生,但有人定期來清理,今夜這麼看去,就隻有光禿禿的幾片空地,更顯得門口那兩個人身型乾淨清晰。
他們開始陷入靜默。
卻不知裴簡有多想下車去,去提醒季平舟,方禾箏這樣反常,是不是知道了梁銘琛捐獻骨髓的事。
可他若是這樣做了,又該多殘忍?
這段日子季平舟的苦他都看在眼裡,哪怕今夜是假的,他也不願去拆穿,坐在車裡,暖氣圍困,看著窗外,終究是軟了心窩。
等待車子開走。
禾箏手背和暖,手心也熱,她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,在一霎看到季平舟掩不住的空曠失落,她卻又很快找回了他的喜悅,“我不能進去坐坐嗎?”
“進去?”季平舟以為自己耳鳴。
禾箏確認,“嗯,我有些冷了,不行嗎?”
一幀幀都存在虛幻的成分,若不是氣溫太冷,冷的皮膚發疼,喉嚨發緊,他一定以為自己還沒清醒,連看著禾箏的眸光都是失焦的,隻能看到她的輪廓。
他猶豫的時間太久,禾箏沒了耐心,聲線始終很平,平平的拉著調,“要是有人在就算了。”
若是換了平日,季平舟該一眼就看透她這欲拒還迎的手段,可今天,卻像中了邪,伸手就攔住了她,心裡蠻不是滋味,“我們家裡能有什麼人,密碼又沒變,既然想進去,何必在這裡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