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聲音,方陸北才恍惚抬起眼皮,輕飄飄看了一眼,嘴角強抿出一點弧度,“小舒。”
“你來這兒吃飯?”季舒語氣嘩然,她記得方陸北常出入的場所隻有酒店,除了跟長輩吃飯,大概是不會來這種正經地方吃飯的,“剛才在裡麵怎麼沒見到你?”
她有天然的熱情。
可方陸北今天實在沒有心情接,“嗯,你玩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他顯然不想多聊。
就連心情最低沉時也會逗弄兩句,這次卻是連發聲都困難。
季舒一下子擠不出話,怯怯地讓了位置。
方陸北半垂著麵,皮膚白的有些不自然,眼睛裡藏不住的落寞削減了他前麵半生積累的浪蕩瀟灑,跨下台階時甚至腿軟的打了顫,季舒心也跟著一抖,伸手要扶時,他已經站穩,慢慢地往前走去。
若說起往日。
季舒最深刻的永遠是他的自由氣概,像是武俠電影裡的曇花一現卻又難忘的角色,是那常掛眼角的三分靡靡笑意。
可現在,可能要換成他失意落寞時的一抖,恍若精神崩塌,再無可修複。
裴簡趕到時便看到了季舒正在跟方陸北說話。
兩人神色都有些奇怪。
他有眼色地等他們說完,可連兩分鐘都沒有,方陸北便走了,季舒站在台階上,雙腿險些發麻,還沒收回目光。
確認方陸北開車走了。
裴簡才將車開過去,季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,上了車,哈出一口熱氣,“禾箏姐接到了嗎?”
那段不愉快裴簡選擇忘記。
平平靜靜地答了聲,“接到了,已經送回去了。”
季舒不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