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陸北伸手想觸碰喬兒陷進沙發裡的腳,她卻有預感似的縮了下,眼睛緊盯電視屏幕,“你去睡吧,我不困。”
“今天做了手術,應該早點休息。”
“不困,睡不著。”
倒數到十幾小時前,那些點點滴滴流逝的時光,對他們來說,應該是此生難忘,手術前不能進食進水,喬兒硬扛著走進手術室,接受那些冰冷器具的摧毀,可走出手術室,竟然還是自己一個人。
周邊來手術的人都有愛人陪伴。
她卻孤身一人。
方陸北趕到時,她已經在輸液,最殘酷的那一部分,他並沒有參與,而是脫離的乾乾淨淨。
可喬兒不知是怎麼了。
沒有發脾氣,連譏諷的話都沒有說過,隻是默默承受了那些,回來到現在,也是一直在看電視,有什麼就答什麼。
越是這樣,方陸北心裡就被踐踏的越厲害。
他望了眼天花板,又將臉貼到喬兒的小腿上,她沒有躲,垂眼看他,“你要是累就去睡吧。”
“你要是怪我就說,別憋著,怎麼罵我都不會還口的。”
沒有人會真誠的討罵。
可他是,他是真的想讓喬兒罵自己兩句,而不是這樣溫水煮青蛙。
“我罵你乾什麼?”喬兒喝了口水,毫無起伏,繼續看電視。
方陸北倚靠著她,卻還是像一塊浮木,飄飄蕩蕩,沒有歸宿。
“我昨晚真的喝多了,忘記跟李叔說送我回來,他就把我送回家了,真的睡過頭了,不是故意不去。”
這是解釋。
可喬兒卻沒那麼想聽,聲線平淡,“我知道。”
“怎麼沒多給我打兩個電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