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4章
也許是這裡前幾天一直在燒紙的緣故,那層飄搖在空氣中的灰燼好似沒走,很渾濁,才走了幾步,季平舟便覺得呼吸困難。
他跟在魏業禮身後,沒能抬頭清楚地去看這裡翻新後的樣子。
聲音比景觀更先到來。
一個月前禾箏的嗓音還是柔軟溫淡的,很綿,像塞著一把融化的棉花糖。
可現在。
她拒絕著阿姨送到嘴邊的雞蛋都沒有力氣,每個字都是從喉嚨擠出來,帶著柔弱的顫音,“真的不用......我吃不下......”
阿姨為了她的健康。
已經采取了強迫的方式,“你都好些天沒正經吃過東西了,再不吃身體怎麼撐的下去?”
的確好些天。
從葬禮結束那天,禾箏就失眠多夢,晚上睡不著,就隻能白天補覺,早晨則是草草喝杯豆漿牛奶就去睡,一覺到深夜,醒來就喝酒。
肉眼可見的,憔悴了太多。
也瘦了太多。
眼窩都有了疲憊的顏色,寡淡極了,看不到任何神采。
季平舟錯落著看過去幾眼,難忍心痛。
見他們進來。
阿姨忙鬆了手,尊敬叫了聲,“魏先生。”
她突然放手,禾箏沒拿穩手上的東西,筷子掉了一根,滾了幾圈,滾到了桌子底下。
伸手去摸時。
卻聽見魏業禮說,“箏兒,你看誰來了?”
指端才觸摸到筷子,便失去了渾身所有力氣,呼吸突然變得很急促,一股股的,像熱浪,充斥了整個大腦。
那是奇怪的感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