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的確是惹裴簡不耐煩了,還不高興了,她鼓起腮幫子,努力讓氣氛高漲些,“今天你不用去接我哥了?”
“事都打點好了,沒什麼要忙的了。”
“陸北哥那裡打點好了嗎?他肯定吃不了什麼苦的。”
裴簡目不斜視,語氣卻不自然起來,“你怎麼就問他,也不問問鄭琅?”
他原是不想揭穿她的。
可季舒實在太過分,讓他這樣好的脾氣,也忍不住惱了。
季舒一時臉上掛不住。
笑容僵了半分,又很快恢複坦然,“......那鄭琅哥怎麼樣了?”
“不太好。”
知道她是勉為其難才問的。
裴簡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多說什麼。
季舒坐回原位,不再折騰,低下頭,懨懨接了句,“這樣啊......”
她是很怕自己的心思遮掩不住的。
可越長大,其實就越難隱藏。
尤其在方陸北出事後,她的關心程度超過了朋友的界限,連季平舟都察覺了貓膩,隻是不說。
裴簡隻能在車裡等。
季舒一個人進去,模樣怯生生的,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,環境算不上好,也不惡劣,對於其他人便是正常的,可對方陸北,便算得上難熬了。
她坐下等。
頭頂掛著暗淡的燈,光芒灰暗壓抑,讓這裡的空氣也跟著無限冷下去。
才抖了下肩膀。
便聽見那邊有門打開的聲音。
在進來前她想過方陸北狀態會不好,但沒想過會糟糕到這個程度,臉頰輪廓沒了從前的乾淨利落不說,還蒙著層揮之不去的灰暗,眼睛因為腫脹而沒有了淩冽的雙眼皮折痕。
一雙瞳孔,黯然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