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。
他便沒打算活了。
沒聽到裴簡的答案,季平舟模樣更為低沉,“不用遮遮掩掩的了,你不說,他們也會告訴我。”
裴簡來得早。
也比季平舟先了解,這些,他一定都聽說了。
垂下麵,他氣息愈發沉重,明晚燕京的燈火還會重燃,霓虹燈牌,高樓大廈,一波接一波的年輕人將沉溺在紙醉金迷的夜中,可這裡麵,再也找不到鄭琅了,與之一同消失的,還有刑期未滿的方陸北。
可沒人想到,生前高高在上的人,會死於一把牙刷,這份落差,裴簡消化不來,季平舟也同樣。
“他應該在回來自首前就想好了,所以被抓進來之後,就將牙刷磨尖了,被發現的時候,血都快流乾了。”
鄭琅的悲慘不光在死亡,更在於死亡後,連個來簽字的家屬都沒有。
飄零這些年頭,還是化為了一把灰。
一切,都燃在了熊熊焰火中。
因著是罪犯,鄭琅沒有葬禮,簡陋的入了土,倒真應了他死前常說的話,人死了,就是死了,什麼都沒了。
可他分明最早有孩子,事業蒸蒸日上,本應是最美滿的,不該如此。
等人散去,季平舟望著那塊碑,宛若經曆了一場未醒的夢,幾個月前,他還替自己教訓人,現在,卻成了刻字上的人。
鄭琅的事傳得凶。
沒幾天,連禾箏都聽到了不同的版本,有季舒帶來的,有陳姐聊天時提起的,不管是哪一種,都讓她擔憂起了方陸北。
許久沒去見他。
也有因為喬兒的事,愧於麵對的因素。
可受鄭琅的影響,讓禾箏不得不去見他一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