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牆上沒有掛鐘,季平舟也沒有心思去看時間過了多久。
坐夠了。
他才起身。
門外便有腳步聲和門鈴聲一起降落。
按道理,這裡是不會有人來的,沒有詢問,季平舟直接去開了門,恍恍惚惚的金黃色光暈從玻璃裡透過來,讓他錯覺性地看到了禾箏。
睫影在光芒下都變得有些透明。
禾箏將浮到喉嚨的一口氣壓下去,她從出租車上下來,一路是跑著過來的,這會兒麵色通紅,跟季平舟的慘白,對比鮮明。
麵麵相覷。
他的脆弱還沒來得及遮掩,便顯露在了禾箏麵前。
發覺真的是禾箏來了。
季平舟緩慢眨動眼睛,瞳孔裡清透的褐色又恢複成了深邃的黑,“怎麼過來了?”
他是那樣憔悴,嗓子裡都摻著砂粒感。
禾箏無法想象,在知道舉報鄭琅的人就是孫在遇時,他該是怎樣的心情,畢竟那也是鄭琅生前的朋友,可他卻無法替他申冤,隻因他並不冤。
這些種種。
他一句也不曾言語過。
全部藏在了心裡。
還那樣輕聲細語地安慰彆人,分明自己已經是千瘡百孔。
禾箏站著不語。
季平舟才將手伸出去,骨節高高凸起一塊,蒼白而瘦弱,“怎麼不說話?”
還未碰到她的手。
她便撲了過來,結結實實撞進他胸膛之間,雙手抱住了他,發絲因為靜電而飄搖在空氣之間,季平舟貼著她的耳廓,絲絲發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