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能感受到那裡的褶皺。
她很想醒來,然後告訴季平舟不要緊,她的命還沒有那麼脆弱。
她還沒跟他領證登記,還沒跟他有小朋友。
不過是個小過敏而已。
真的不要緊。
可她沒有力氣,渾身的骨頭仿佛被抽走了,腦袋也沉沉的,隻能貼合著枕頭,發絲被扯在裡麵,讓整個人無力動彈。
可感知卻在清晰和朦朧間徘徊。
清晰時,她甚至能感受到季平舟握著手時的顫動,昏暗的空氣中,除了藥品味道,還有他絲絲縷縷的低沉氣息。
朦朧褪去。
最後一次的清晰被禾箏強行拉扯回來,她指間卻好像有了點濕潤和滾燙感,是一滴,令人心碎的,季平舟的眼淚。
他在難過嗎?
沒能探知個究竟,也無法開口去詢問。
禾箏便陷入濃重肅清的冬夜中,睡眠跟著沉陷下去,以至於那晚,季平舟的眼淚,成了未解之謎。
這一覺漫長而沉重。
睡覺應該是最放鬆的事情,可她卻做的格外吃力,因為太想醒來,所以這場睡眠便成了無望的掙紮,一整夜反反複複的冒汗,說夢話。
不停有人給她擦汗,在旁安撫她,讓她波動不安的情緒都鎮定了不少。
原以為這個人是季平舟。
可淩晨時禾箏醒了一次,睫羽遮擋著視線,在昏黃的光影中看到了在房內忙碌著的背影,穿著黑襯衫,領帶是灰色,花紋很奇怪,是季平舟不會去佩戴的樣式。
這人不是季平舟。
這個認知讓她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情緒再度漲潮,瞬間掀翻了所有良好脾氣和態度。
在那人拿著溫水過來,想用棉簽替她濕潤嘴巴時,禾箏努力掙脫著睜開眼睛,雖然手腳還是虛浮無力的,可強烈的不安和想見季平舟的情感已經衝破了身體的不適。
他不可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。
意識恢複了些,禾箏手上紮著針,連接著輸液管,想坐起來時,卻被一隻手扶住肩膀,聲音是溫純的,“別著急,慢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