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點甜頭了,她又會乖乖地說一聲:“謝謝。”
方陸北聽著他們的生活瑣碎頭疼不已,捏著褶皺的眉心,斟酌許久才用一把被酒精毒害到沙啞的嗓音說:“最近家裡出了點事。”
這個家還能不能稱之為禾箏的家。
他已經不清楚了。
畢竟聽說了魏業禮的事,也知道了禾箏壓根不是方家的人,現在他這個哥哥,頂多就是個表哥,他母親,也就是她姨母。
禾箏卻好像完全沒有去在意這些。
對她來說,方家雖然並不算好,可也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家。
魏業禮那裡。
隻是血緣上的親人。
聽到方陸北這麼說,她還是緊張的,那份緊張從小臉上浮現出來,一陣白,一陣紫。
季平舟有看到,嘴角噙著笑。
禾箏仰眸瞪他一眼,也沒出聲,而是繼續跟電話裡的人說:“什麼事?”
她起初隻當是方陸北在小題大做。
故意裝出那樣沉重的語氣。
畢竟他這個人,現在就喜歡裝深沉。
可這次不是,他音量收小,的確變得很沉重,“最近老人家在浴室摔了一跤,把身上的小毛病都摔出來了,要跑醫院,還要吃藥,身體不太好。”
他說得太含蓄。
含蓄的讓禾箏沒聽出來背後的嚴重之處,“很嚴重嗎?”
“嚴重。”在方陸北看來,他母親近兩年老了許多,尤其是在他入獄之後,雖然移了民,可很不適應國外的生活,水土不服,吃不慣西餐,從前那麼愛打麻將的人,現在連一桌牌都湊不齊。
怎麼可能會開心。
望著國外的天空和月亮,他從沒覺得這裡的土地更廣闊,更繁華,月亮也並不圓。
身為國人,怎麼也不可能不思念家鄉。
在電話裡,方陸北第一次歎了氣,“老人家說要是人沒了,骨灰說什麼也要撒到燕京。”
“胡說什麼呢?”禾箏不相信,在她的印象中,方夫人一直很年輕,偶爾推開方家的大門,印入眼簾的便是她穿著旗袍,坐在麻將桌之前,一屋子人熱熱鬨鬨,嬉笑打鬨。
跟她一桌打牌,還要附和她,讓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