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是啞的,啞聲念出兩個字,“都聽你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禾箏拽著披肩上的流蘇,低下了頭,她不問他的境況如何,也不問還要多久才能見麵,既然說了是名字的事,那就隻說名字。
但思考間,聽著那邊沉著而緩慢的氣息聲。
像是有了具體的溫度,形狀。絲絲繞在耳畔,很真實,真實地讓她想起季平舟還在身邊時,常貼著她耳朵說話,有時還會惡趣味地用手指捏住她的耳垂,說那裡有個帶耳環的小洞,跟他的不一樣。
這些擁有溫度的細節還曆曆在目。
可人卻覺得陌生了。
品嘗到了禾箏的無力感,季平舟喉嚨更疼,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針在刺,皮膚都滲出了小血珠,每次吞咽都會品嘗到疼痛和腥味。
這是對他的懲罰。
是他忽略妻子的懲罰。
甚至還不夠。
名字的事也不是他想商討的,吞咽了好幾口疼痛,他才能說出一句囫圇吞棗的話,“身體有沒有不舒服?”
“有。”禾箏悶著聲音,“他說想爸爸了。”
分明是不切實際的話。
卻讓季平舟覺得心絞痛,撕裂的痛,禾箏是不愛撒嬌的人,尤其是在這種大事上,會這樣,一定是憋悶了很久。“預產期是什麼時候?”
“不重要。”
既然知道他趕不回來。
就不重要。
也不期盼什麼,免得白白留有念想,最後得到的也隻會是失望。
何必呢,禾箏不願意如此,“名字,我隻是來問名字。”
“他一定想聽媽媽的。”
他們隔著這麼遠的距離,隻為商量一個名字。
可言語間,又好像沒有把這事當成最重要的,禾箏捏緊了手指,聲音更低,“你打這通電話會被罰嗎?”
“不會。”季平舟沒有騙她,“季舒幫我申請的,還說我不打,你就是別人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