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實很早以前就跟他涇渭分明,那條線劃得很清楚,線之外的地方隨便他們踏入,線之內,隻有季平舟可以。
陽光從窗外掉下來,入夜時,禾箏就要入睡,她每晚都是這個時候休息,沒有人會來打擾。
可季平舟不知道這些。
他剛剛重獲自由,走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禾箏打電話,也忘記了時差問題。
電話第一次在淩晨響起,是驚悚而匪夷所思的。
禾箏頭昏腦漲,她身體並不好,所以日子越是臨近,就越是不舒服,突如其來的電話幾乎讓她折壽,但還是架著耐心接起了。
話筒裡隱約透過了棉被的摩挲聲音。
很輕,像蹭過了聽筒。
這下季平舟才想到她還在休息,並且是很需要的休息時間,下意識就要掛了電話,猶豫間,禾箏的聲音傳了過來,剛醒,喉嚨裡很悶。
還有鼻音。
那些因素讓她的語氣聽起來虛弱又無力。
“喂?”
這是新號碼。
她不認識也正常。
季平舟鼻尖酸痛,喉嚨乾澀,一句話也擠不出來了。
家裡陳姐在幫他收拾行李。
回到商園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機場,去看她。
季平舟眼睛沒合過,很酸。
要就出眼淚來。
電話裡久久無聲,禾箏又犯困,想要第二次睡過去,眼睛剛閉上,卻聽到了季平舟的聲音,大腦混沌的情況下,她還以為是進入了雙重夢境。
直到聽見他似笑非笑的無奈音色,“又睡了?你好好休息。”
大腦頓時崩裂。
什麼都不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