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無半絲光線,她這樣去摸,像是盲人在辨彆身邊的愛人,很仔細,手指彎曲著,從下巴到唇,又到鼻尖,接著是眼睛。
一幀一幀,喬兒差點錯覺的以為自己是畫家。
剛才是在畫方陸北的樣子。
趁著他沒醒來,她小聲起身,赤著腳下地就能踩到一些衣物,不知道是誰的。
她先隨便撈起了一件套上。
去洗手間洗了把臉,麵孔的潮紅褪去了,留下的是慘白,這也是她的常態了,從那次重大車禍之後,就一直病態著。
喬兒臉上還掛著水珠。
清亮的。
回到房間時,床上的人已經醒了,穿了衣服,上半身卻沒有,方陸北不乾瘦,也沒有誇張到哪哪兒都是肌肉的地步,就是勻稱的,說不上哪兒好看,就是順眼,該有的地方不少,該少的地方不多。
手背連著手臂那條彎腰的青色筋脈,總是在用力時浮出皮肉,看得很清楚。
抽煙時就完全不會了。
一舉一動都很輕飄,看喬兒的眼神也一樣,有多少天,沒有這樣親眼看到她穿著他的衣服了?
方陸北記不起來。
但現在看到了,就很滿足。
可喬兒還是一樣,就算是這樣接觸過了,她的冰冷也沒有融化半分,她站在床尾,胳膊高高抬起了,正在用手梳頭發紮起來。
背對著方陸北,看不到表情。
隻能聽見聲音、語氣、驅趕,“醒了就走吧,說好了的事,彆忘了。”
她的話,方陸北置之不理。
而是選擇自己說自己的,房內昏黃燈光曖昧,巨大的光暈投射在牆壁上,喬兒的影子就印在上麵,纖細而柔軟。
方陸北掛著笑,欣賞著她紮頭發都覺得有趣,“你沒生過孩子,那個人也沒碰你,你騙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