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扯過他受著傷的手,喬兒給他挽起了被血弄臟的袖口,先用濕紙巾擦掉了皮膚邊緣的臟汙血跡,再去拿酒精棉簽要觸碰傷口。
急忙躲開,方陸北語氣不重,“這點傷,一會兒就好了,哪兒用得著這個,比不上你們嬌貴。”
他總愛一棒子打死一群人。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。
喬兒還是不惱,不僅不惱,還一點脾氣都沒有,隻是仰著眸,手沒放開,就算不言語,那股傲勁兒還是流露了出來。
讓方陸北反抗不得。
“行行行,給你弄,真沒辦法。”
言語是煩躁的。
語氣卻是包容的。
這是喬兒道歉的方式,她就那麼半跪在方陸北麵前,他的手腕搭在膝蓋上,喬兒握著他幾根手指,棉簽輕觸上去,力道柔和地像是在觸碰博物館的珍藏品。
方陸北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嬌貴。
“不疼。”
在提醒她快些擦了。
喬兒早已不是在擦方陸北的傷口,而是在擦她自己心上空缺的傷口,從不疼擦到疼,方陸北一度以為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報複他說出口的那些話。
“喬兒,好了。”
“鬆開吧。”
“不疼了。”
棉簽上都沾了血。
是他的。
喬兒卻渾然不覺,像魔障了,最後一口氣鬆出去,她忽然垂下手,額頭抵著方陸北的膝蓋,在冷靜,在緩和自己。
這感覺太折磨了。
她多想告訴他,她什麼都知道了,他們該分道揚鑣了,他回去找他的大家閨秀,她回歸平淡生活,從此還是兩條平行線。
要不然便是他離開那些浮華世界,陪她走。
可後者,她不忍心讓他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