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陽光太燙,阿姨隻吹到一半,喬兒的頭發便被自然光給曬乾了,她收起吹風機走回去,短暫的時間裡,喬兒的嗜睡勁兒上來,靠在椅背上,安安穩穩地睡去。
夢裡是幼時的筒子樓,長巷,是晾曬的衣服,是從樓上滴落的水。
父親的手掌寬厚而溫暖,牽著她,能走完一整條路,那時她不懂事,總是要問媽媽在哪兒,每每這種時候,父親麵上就會顯露愧色。
但漸漸的。
光影變幻,時空扭曲起來,等她再看清,夢裡的人已經變成了方陸北。
他牽著的,是他們的孩子。
而小朋友問的,也是和她幼時一般的問題。
猛然驚醒,分明是在烈日下入睡,喬兒卻驚出了一身冷汗,等她睜開眼,看到的卻是方陸北關懷和略顯悲切的麵龐,他站在她身前,給她遮著陽,手上拿著扇子,風很軟很輕,略帶熱意,就那麼撲到喬兒臉上。
見她醒來。
他睫羽掀開,似有疑惑。
“好喬兒,做噩夢了?”
喬兒怔愣著,還沒從噩夢裡回過神來,方陸北抬手給她擦掉了鬢角的汗珠子,聲線無限溫柔,“別怕,我這兒不是在呢?”
喬兒還是不說話。
他也不喜歡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便半蹲下,像在仰望,“跟我說說,夢到什麼了?”
喬兒瞳孔澄澈明亮,在方陸北的注視下,淚珠啪嗒落下,很快又像斷了弦,無法抑製。
她伸出手,抱住方陸北,哭到要斷氣。
她哭得他心碎不已,卻不知為什麼她會這樣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