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陸北從台階上下來,已經站到了喬兒麵前。
看著她的麵孔,他忽而覺得自己像是活在夢裡,她究竟在想什麼,他根本不清楚,“你到底怎麼了?”
“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。”喬兒沒看他,垂著眼眸,“因為一塊表就罵阿姨,又這麼質問我,需要你這麼興師動眾?如果看我不順眼了,我今天就可以走,用不著這樣。”
多有骨氣的話。
方陸北像著了魔,竟然真的說:“行,你走,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兒去?”
不過是嚇唬人的話。
喬兒卻真的轉身要走。
方陸北的肩膀被擦過,他心臟猛然一縮,主動伸手攥住喬兒的手腕。
這次,嗓音裡含著奇異的痛楚,“我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扔掉,不是說好了讓我一直戴著嗎?”
扔掉。
跟他弄丟。
那是完全不同的含義。
喬兒用清清冷冷的眼神凝著他的眼睛,從容而淡然,“是啊,不是說好一直戴著嗎?”
這話,她問,和他問,又是兩個意思了。
裝聾作啞這麼多天。
她煎熬、痛苦、辛酸、每一天,都是在進行一場絕症治療,每一天都盼望能有活的希望,可每一天迎接她的,都隻有比昨天更絕望的絕望。
跟方陸北那些甜蜜的瞬間,也都成了這一刻悲慘的鋪墊。
方陸北似乎明白了,又似乎不明白,“所以你給我判了死刑?”
那是無聲的死刑。
她沒有給肯定的回答。
他卻懂了,“我對你什麼樣,你都看不見?”
“看見了。”喬兒的眼神具有有穿透力,語氣不屑得讓他難以理解,“你做的,我全都看見了。”